佛光真容禅寺

佛光寺大殿

五百罗汉塑像（局部）

唐代壁画

五台山，着名的佛教圣地。在它的中心台怀镇附近，可谓寺刹林立，香火极盛。而从台怀折北而行，入山两三个时辰的路程，竟有一幽静古朴的寺庙所在，那就是1937年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发现的佛光真容禅寺，又称佛光寺。

佛光寺位于五台山五峰以外，因为地占外围，寺刹散远，交通不便，所以上五台山祈福进香的人，足迹少有至此。与台内金碧辉煌的寺院不同，因为没有历代贵官富贾布施重修，所以佛光寺香火冷落，寺僧贫苦，修装困难。而正是这一点，才使得这座历史千余年的古建筑得以保存下来。

坐着骡车入山，在陡峻的山路上，迂回而行，抬头可见古木参天、林荫蔽日，低头俯瞰田陇狭长，随山势弯转，远处则山峦环护，甚是壮观。而沿途僻静幽丽，惟有骡铃环响、蹄声清脆，不禁遥想当年梁思成夫妇在此幽静途中竟得以探索到千年古刹的惊喜之心。

骡车走到尽头，便看见一座砖红色的寺刹静静坐落于林木错落、峰峦环抱之中。从偏门而入，是几所相连的四合院，为当年寺僧居住之处。寺刹倚山而建，通过四合院尽头一个圆形拱门，走上一个极陡的坡，魁伟整饬的佛光寺正殿便一览无余了。古迹斑驳的殿门缓缓推开，一股森然凉气迎面而来，30余座罕见的唐朝彩塑展现于眼前。文殊、地藏菩萨立于前方，身材高大、面目慈善，众罗汉分坐左右，千姿百态、栩栩如生，使人凛然不敢仰视。又闻殿梁上老鸦悲呜，备感凄凉空旷。

大殿建于唐大中十一年（公元857年），梁间有唐代墨迹可资考证，如梁底有“女弟子宁公遇”之名，题字还有“功德主故右将军中尉王”，后者显然为唐代宦官所题，这些大抵是梁思成夫妇在殿内经过精心测绘审查出来的。此外，建筑形制也很独特：梁架上有古法的“叉手”做法，是国内木制结构中的孤例；梁底离地两丈多高，梁架上部结构用顶板隐藏，斜坡殿顶的下面，有如空阁。

除了正殿内唐代塑像30余尊，佛光寺内还有唐壁画一幅，宋壁画几幅，有唐石刻经幢两座、唐砖墓塔两座、魏或齐的砖塔一座、宋中叶的大殿一座。由于年代久远，阶前经幢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墓塔也因多年失修没于丛林之中，独有魏齐遗物祖师砖塔和北宋文殊殿尚保存完好。祖师塔倚石壁而建，朴拙劲重；文殊殿构架独特，前内柱之间内额净跨14余米，其长惊人，这种木材如今很罕见，当地人称为“薄油树”。走到这里，佛光寺便到了尽头，寺刹面积不大，与五台山内庙宇凡俗众多、香火甚旺固然不可同日而语，却是古意浓浓，让人万般尘念，此际皆无。

走出佛光寺，回望松林繁茂、古刹幽幽，亘古圣地于钟鼓噌吰之中，寂寞自如。遥想千余年前唐朝佛教盛况，不禁喟然长叹，恍然不知身置何处。

《人民日报海外版》∵（2003年12月01日∵第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