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云导师“水月通禅意”缘境悟道

晓云导师“水月通禅意”缘境悟道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一切有为法梦幻影露电∵∵文/李萧锟

梵语Udaka-Candra，即水月，又称水中月，是大乘十譬喻之一，十缘生句之一。

所谓大乘十譬，即指大乘佛教诸经典，常以（一）幻、（二）炎、（三）水中月、（四）虚空、（五）响、（六）犍闼婆城、（七）梦、（八）影、（九）影中像、（十）化。十种譬喻，讲解“空”的道理，以十种不实之物，直指空性，了悟真如实相。

所谓十缘生句，则出自佛教《大日经卷一?住心品》，为解诸法之“空”理，亦以十种事象譬喻人身之“空”与“无常”。其“十缘生”之“缘”，即指万法皆因缘所生，无自性，此“十缘”，则指（一）幻、（二）阳焰、（三）梦、（四）影、（五）乾闼婆城、（六）响、（七）水月、（八）浮泡、（九）旋火轮、（十）虚空华叶。依此十喻句，观诸法无自性，皆因缘所生。

十譬或十句都含水中月或水月，称水中之月乃月之影现，并无月之实体，以此比喻诸法无自性，凡夫或众生妄执心中所现之我或我所之相，而执着于诸法，实则诸法了无实体，《大智度论卷六》也说：“解了诸法，如幻、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如化。”

月亮悬于空中，其影则现于水上，曚昧无知的小儿（指凡夫众生），见水中月，欢喜欲取；谓实相之月犹如法性，存在于实际的虚空之中，然而在凡夫众生之心中则现为我、我所之相，且以此幻相执以为真为实。

诸法所缘之境、诸法所缘之相虽非实体，虽无实体，但吾人之“定心”能起“如实知”，“如实见”之心法，恰如水中之月虽非实存，然因其性澄清、明净，故仍能显现月之实相。

《虚堂录》中有句：“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佛心何处？随处皆是；在夜月里，用手掌掬水，则月在手中；人接触到花，花香就残留在衣服上。古禅诗中也有相似的例子，意思是说：“打起水中的水波，水波溅在叶片上，则今夜之叶，叶叶都有月儿映现啊！”

九世纪初，唐代的宝彻禅师在炎夏的午后正挥着手中的扇子，有位求道者来到他的面前求教，说道：“师父啊！我知道风常住的道理（亦即风随时随地存在），但这只不过是个极普通的常识而已，我想知道的是：‘它现在就在这里’这样一个确切的事实。”

只有“挥扇”─这就是宝彻禅师对求道者的回话。对于“知风之常在，而不知风之在此。”这种钻牛角尖的疑问，禅师半句嫌多，仅以“挥扇”，这种无声的身体动作来解惑释疑。

风（与空气同义），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可是挥动了手或挥动了扇子，就可以从肌肤中感受它的存在，同理，佛不能用我们的五官去感觉，但是能以静心和禅定的修行去体验吾人佛性之存在。

“看灯有风夜来雪”，看不见的风，可以从灯光摇曳中感觉出来；透过有形的东西，可以感悟那抽象但具体存在的事实；从有限的存在，更可以内观省察吾人肉眼看不到的内在无限的生命与智慧。

禅师只挥一挥扇子，求道者大为感动，深深鞠躬而退。

导师只画出水与月，我们是否也能像那位求道者一样大为感动，悟出此间禅意，深深鞠躬而退呢？

（作者为美术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