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中的言语之道

题目：论语中的言语之道∵作者：三学

本文：

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这五戒是学佛人的基本戒。守住不犯，便

有人的格局，这一生得享福报，下辈子可投胎得人身。五戒既然是人的基因，而孔子所提倡

的道理，绝大部份是针对人而设定的，如果能将五戒的条目，配合中国固有的孔子主张，或

许更能把五戒化开来，融入日常生活中，行之不觉，让灵山泗水相映成趣，环绕人们的四周

。於是试图以五戒为纲，揽取论语经文，发现妄语类一枝独秀，论语中孔门师生谈论较其他

四戒为多。思惟其中原因，或许是古时人心敦厚，不滥杀生；多惭愧心以偷盗为耻；严守男

女之别，少邪淫之丑事；饮酒也有时节。唯独口舌挂在嘴边，言语常有犯错，所以孔子谆谆

告诫，希望名正言顺，能言善道，言能寡尤，辞达心中之意。但是人人有口，如何讲出得体

的话，却是要有一些须知和轨则。谨就论语中，孔门师生对言语之看法，予以蒐罗，稍加归

类，以资个人说话表达的参考。

一、人无信不立言语有信妄语不犯

言语是人和人之间连接点，是人际关系的关键，话从自己口中说出，对方就能毫无置疑

全盘接受，这就是信。不论言语有多少功能，但是千言万语不能没有信。「人而无信不知其

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行之哉？」輗軏是牛马和车身的连接处，有了它，牛马才

使得上力，车也才能动。个人无信，虽州里行乎哉？***不能取信於民，政权就摇摇欲坠。

信是这麽重要，又是这麽容易妄语，所以曾子日日三省，省察自己与朋友交而不忠乎？平常

出外活动就得谨而信。孔子侄女婿南容时时拿诗经的「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

可为也」，提醒自己说话应谨慎，他能够在邦有道时不废，邦无道也能免於刑戮实得利於此

。言语有信并非格外的品德，实在是成人的必备条件，今之成人谈不上要「智廉勇艺礼乐」

了，但是最少得「久要不忘平生之言」，这样才像人的一生。

二、持不妄语先行讷訒慎言其余

口舌妄语，有些是出言不慎，陈子禽跟子贡说，「子为恭也，仲尼岂贤於子乎」？子贡

说，「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人们因为认识不清而妄加谈论，

不自觉的言语就背离了事实。必得「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接触新事务，常存「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态度，可以免於未证言证，末得言得的大妄语。若想免於妄语

的过失，孔门还有讷，訒，先做後说，多做少说的办法。孔子说：「君子欲纳於言而敏於行

」，「其言之不祚，则为之也难」。要说来自在不惭愧，必得先要经过一番难处。若能「先

行，其言而後从之」，则知「为之难，言之得无訒乎？」俗话说：看人挑担不知重，自己挑

担值千斤，能先行试做，就能心生体谅，言语小心，木讷难言。「以约失之者，鲜矣」，言

语能简约，妄语过失自然少发生。

三、羞耻疾恶∵耻言过其行，疾心口不一恶毁谤人

羞耻心是持戒不犯有力的因素，孔子强调「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他老人家

也对华而不实的巧言，深以为耻，所谓：「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尤其

是做得一寸说得一丈的人，「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或者是心口不一的话，「君子疾夫舍

曰欲之，而必为之辞」，心里想要，嘴里偏说不要，这种人也令君子讨厌。立志学做君子的

人，在言语上也有所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讦以为直者。」若能对妄

语，绮语，两舌，恶口这四种言语的过失，深以为耻，厌之恶之，心中就建立了坚强的城堡

，能小心翼翼护住不妄语。

四、信近於义∵贞而不谅∵信而有礼

环境森罗万象，人情多异，事相多变，义理多秘，单以「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的

基本言语态度，有时实在难以应对，必得要把握言语的义趣，才能不变随缘。信是言语的本

质，但是信要近於义，才算能言善道。鲁国要建长府藏兵器，向闵子骞请教，他答以：照旧

样子。孔子认为闵子骞讲的：「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合乎义的话便是中肯有用的言语。

论语有多章经文记载孔子本人言语合义的示范，一次是孔子在卫国做客，卫灵公不问孔子所

极力倡导的礼乐治国之事，却问军事战阵方面，孔子答以：「军旅之事，未之闻也。」孔子

是「我战则克」，岂有不知，只因所问无礼，故以未闻回避。还有一回陈司败问鲁昭公知礼

乎？孔子明知昭公违礼娶同姓女子，仍答以知礼，因孔子谨守「讳国恶，不议上」的礼节，

所言虽与事实有出入，不算有过。另一次是阳货要孔子出来为政，孔子答以：「诺，吾将仕

矣」。结果孔子并未履行所诺，虽然言行不符，但是对阳货作乱的恶人，若依约相助，反失

了大义。戒有开遮持犯四种，开戒必得基於菩提心，出自慈悲心，是要大智慧乃能抉择何时

可开，否则宁可严守言必信，行必采，硜硜然的基本原则。

五、有德必有言

古今都有关於如何能言善道的高明之见，却难免於见树不见林，只留意言语技巧。孔子

则是从根本地方来培养言语能力，所谓：「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心中有道德

，口中自然能言善道，道理在那里？因为德是行道有所得，在起心动念时便能留意，一有虚

妄不正的念头，立即改正，造次忙乱时如此，颠沛不安时亦复如此，久而久之即能意诚，心

正，这样就是有德。有这样细心精密的修养功夫，一开口说话，不自觉的就会言思忠，谨而

信，以义为质，说出中肯能感动人心的员实话，质直语，柔软语，和详语。孔子圣人一言一

语，莫不随心所欲不踰矩；闵子骞以德行着称，言必有中，就是成功的明证。

言语是人类的传达工具，凡是言说道得的都只能触及事物的现相，对於事物真相的理体

则力有所未逮，孔子也曾以感叹的语气说：予欲无言。子贡说：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

孔子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孔子说的天是自然本有的无为法，不

可思不可议，言语道断，果真能以道相感应，言语就如同糟粕了。但是欲化导娑婆众生，声

音语言则是不可或缺的利器，必须讲求足以取信於人的言语，要想言语契理契机，唯一的路

是在道德上戮力用一番功夫。

补白：

世路风霜吾人链心之境也世情冷煖吾人忍性之地也

世情颠倒吾人修行之资也∵——格言联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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