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文帙号,即以《千字文》来作汉文大藏经的帙号。
《千字文》是南北朝时梁朝的周兴嗣编的,《梁史》中有记载。《太平广记》说的更详细,但带有夸张性,似不可尽信:“梁武帝教诸王书,令殷铁石于大王(即东晋着名书法家王羲之——方按)书中拓一千字不重者,每字片纸,杂碎无序。帝召兴嗣曰:‘卿有才思,为我韵之。’兴嗣一夕编缀进上,鬓发皆白。赏赐甚厚。”这部书用一千个不重复的字,四字一句,每句成文,前后连贯,押有韵脚。内容包括自然、历史、人事、修身、社会、伦理、教育、饮食,居住、农艺、园林、祭祀乃至各种社会文化活动。全书所选的一千个字,都是古书上常用的。多数句子都采用普通的文言语法结构,适应了儿童识字造句的需要。因此,从南北朝到清末的1400多年中,成为影响最大,流传不衰的童蒙读物,凡识字者人人自启蒙开始便背得滚瓜烂熟。
由于汉文大藏经需要一种有序的文字作帙号,佛教偈颂无法承担这一任务,而《千字文》有一千个互不重复的字,又是识字者人人会背的,这真是天造地设,似乎是专为用作汉文大藏经帙号而准备的。
用《千宇文》作佛藏帙号的方法如下:将全藏经典依其结构体系依次排列好。然后按篇幅多少分成帙。所谓篇幅多少,一是考虑卷数,一是考虑纸数。大体上每帙是100张纸到200张纸左右,大约是10卷经。遇到一些很短的小经,一帙也可能包括20多卷甚至更多一些的经。分好之后,用帙皮把它们包卷起来。然后按各帙的先后顺序与《千字文》逐一配置。每帙给一个千字文号。例如第一帙为“天”号;第二帙为“地”号;以下依次为“玄”、“黄”、“宇”、“宙”、“洪”、“荒”……等。帙号一般写在帙皮上,刻本藏经为了使所刻板片不错乱,还将帙号刻在每一块板片上。
采用《千字文》作帙号后,有序的千字文帙号便将数千卷佛典组织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只要对佛典的结构体系稍有了解,使可凭籍帙号大体判断出该帙在藏经中的位置,从而大体判断它的内容。如果再配有一本标着千字文帙号的随架目录,则检索、查阅佛典,整理书架上的佛藏就非常方便了。
采用《千字文》作帙号是我国古代僧人的一大创造,王重民先生在《中国目录学史论丛》中评价说:“千字文帙号可以说是我国现存最古的排架号”。那时侯,排架号和索书号是统一的,这种千字文的编号也可以说是我国最古的索书号。从这些特征,可以极清楚地认识到在8世纪初叶,我国图书馆在藏书和取书上的技术水平,已经达到了相当科学的程度”。因此,该帙号被发明出来后,历代沿用不衰,几达千年之久。古代商人的账册。考场的试卷也常以“天地玄黄……”。为序,很可能是受了汉文大藏经帙号的影响。当然,也可能是僧人受俗人的影响而发明千字文帙号,这个问题尚须研究。
采用《千字文》作帙号,还有一个优点,就是通过帙号把这一帙的经典相对固定下来了。我国历代翻译与撰着的佛教着作数量相当庞大,其中有不少着作当初也曾经被收编入藏,但后代却大部分亡佚了,没有能流传下来。追究它的原因,是因为那时的大藏经没有定型的结构与固定的编次,各地所编的大藏经既不相同,同—,地区不同时期编的大藏经也不相同,各干各的,百花齐放。这样便使相当一部分典籍在流传过程中自生自灭,湮没无传。千字文帙号流传时,我国汉文大藏经的结构已基本定型,千字文帙号又使它的编次确定下来,每一帙收哪几部经也固定下来,这就使汉文大藏经的形态相对稳定下来。晚唐,五代我国汉文大藏经在全国范围内得到基本统一,这种统一的藏经其后千年中流传不替,再也没有发生散失湮没的情况,除了其它种种原因外,有千字文帙号维系固定各帙经典,也是重要原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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