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胜妙定经》云:‘若是有人建造种种的寺院佛塔,其数量有无边之多,不如有人于暂时之间,端正身心而静虑思惟。’又如诸部的大乘经典当中,说无生之道理,教人应当要修道学习智慧。
疑惑者曰:准照依循前述之教法,佛陀殷勤赞叹无生,乃是在一切的业行当中,特别最为尊贵殊胜。而《阿弥陀经》等经典,劝导众人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厌离恶弃娑婆世界,发愿求生于弥陀净土。然而‘生’乃是一切老病死等过患之主,‘生’如果能够灭尽,则种种过患便消除。若是舍弃娑婆之‘生’,而求于西方之‘生’,则过患之因便会渐渐增广。何以不作无生之行,以悟得本有之法身。而却教人忆念阿弥陀佛之色身形相,使‘生’之因不能了脱。设使能够‘生’于彼国,那么与此娑婆世界之‘生’,又有何差殊呢?若是能够专门观照无生,则去佛不远,心即是佛,何必假借他方世界而求呢?此净土行业既然教人专修,期望师父能开示其甚深之意趣。
会通曰:修行之缘和言教之兴起,都是为了要利益众生。然而言教演说会有不同,这实在是因为根器之差别。何以故呢?广泛地谈论其根器,简略来说有二种意义:一者业深,二者行浅。业行较深之道侣,可以学习无生之理。修行浅薄之流,却应当要生于净土。
若是说到修行的造作业行,总共有二条路径:一者是倒还生死。二者是出离生死。所谓‘倒还生死’者,是说此人虽然有在学习佛法,但是只为了名闻利养,不畏惧将来生死轮回倒悬危险之果报。或是贪求殊胜之见解,转而执着人我是非,自我称是、非责他人,不摄受身口意三业。言语上宣说无相之理,可是心中的执着妄想却炽然不止,设使让他学习‘无生’,反而只是成为其显异惑众之伎艺。见到他人念佛,即横怒而嗔恨嫌恶,致使念佛修行之人,心中怀着退却退道之念。自己口中宣说有佛法妙药,自我畏惧无法安忍而不能服用修行,反而去食用其余导致疾病之贪嗔痴毒药。以此妄想心为业,其心乃攀缘而漂流浪游。自心既然不能谛察明了,未能加以管制看守,自己称云我已悟解,可是其自我的勘察检视、反省忏悔却完全都无。不知不觉之间便已命终,却又沉沦于生死之中,于六道中来去逡巡受于艰苦,解脱之事未能期待,此即是为‘倒还’生死者。
所谓的‘出离’生死者,又有二种门路:一者无生。二者有相。所谓的‘无生’者,即是心中守于安恬寂静,能够了别外在之缘,对于其是依他有、是遍计无之二相,善于了知而取舍。制止心念使其任运自然,而不住于空有二边。口中言说、心中能行,随于种种的事相当中勘验检视自心。不论是违逆之境或是顺境,其心念都可以均齐平等。且如将炭火吞食,或是口中饮食美味,畅快喜悦无法称赞。吃火食炭对其来说,并不差别于受用美食。而于一切的违逆境界与顺适之境,都可以如此平等相待,如此便堪能住于娑婆世界,即使长久居住也不会退转。回转此污秽之国土,翻转作为清净的世界,其功德力用既然如此,即能成就出离生死之行也。
所谓的‘有相’者,是指有的修行人其污垢业缘的障碍深重,因此无相之行难以成就。若是住在此方娑婆世界,诸般的痛苦便更再增加积聚。虽然想要守住自心使其内在寂静,可是心念却散于境界而被外缘所牵引,心念既然随逐于境界而移转,那么‘无生’便不可能悟得。若是能够专心缘念于一尊佛,观想忆念阿弥陀佛,种种恶业不再作为,而求生于西方净土。见到他人别种的修行业道,能够随喜赞叹而加以显扬;听闻到他人之过非,不会生起轻视毁谤。系住心念于极乐世界这一处,远远遥想于西方净土。身业礼拜、口业称念赞叹、意业忆想,如是三业互相扶持,则必定可以往生彼国,如是也能够成就‘出离’生死之行也。
希望大家能够各自以自己的根器检验于教法,契合于自己的才是适当之修行。如果自己明了认定是业行深厚之人,其地位已经居于不退转之地,那么便不必劳苦取相,而发愿求生西方。若是根行浅薄之人,尚未能够免于六道生死的流转波浪,那么‘无生’一要证得,才能够出于生死之缠缚。若是只有口中称诵‘无生’,而其身心所作的却与口中的‘无生’并不同一,考据其能证得的,百人之中无有一人。是故凡夫之人想要证得无生,必定要由殊胜的境界。所以想要求‘无生’者,一定先要求见于阿弥陀佛,以此作为证得无生之胜缘。
若是长久住于南阎浮提世界,虽然常常可以遭逢善友,虽然也能听闻正法,可是说法的人也是凡夫,日夜虽然恒常听闻佛法,可是未能证得无生之理。《维摩结经》云:‘虽然终日说法,不能令人证得寂灭、修习佛道,即是无益之戏论,非是求法也。’设使来生来世,能够遇到善友,重新再起如今修法之因,还是成为戏论。那么不如求生于西方净土,便能够断绝于三界轮回,登入于七宝之林,一听闻到阿弥陀佛的正法言语,如微尘沙数的法忍,应念便可圆满明了。应当详细探究此二种缘起,勿再烦恼犹豫也。(法宣法师白话译《西方要决释疑通规白话浅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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