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游子,工作的性质让我常年在外飘泊,但无论漂的多远,家——是我永远的根。因为父亲,是我心中永远的牵挂。
每次离家时,父亲从不像母亲一样依依地送我出门,只好似漫不经心地说上一句:在外边好好的!我知道这“好好的”包含了太多的内容。下楼后转身回望家的那扇窗,父亲那张沧桑的脸,那双写满牵挂的眼睛,仿佛照片般映在窗上,扯动着我那根脆弱的思念的神经——扯的生疼。
每次回到家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父亲洗脚。父亲的脚上刻着一生的劳作,每次捧在手里,抚摸那粗糙的脚茧,想着父亲一生的付出,我总在想着该如何安排给他一个金色的晚年,因为父亲为了我们付出了太多的辛苦。现在我终年忙碌,能陪在父亲身边的时间少的可怜,只能尽可能多地买给他我所能想到的任何对父亲有用的东西。
妻总是在我到家后,习惯地准备好一盆稍嫌热的水。我很认真地搓洗父亲那双大脚,用一块磨脚石仔仔细细地去掉老皮,再为他剪趾甲。每当这时,父亲总是很享受地靠在那里,似乎我做的这些他就已经觉得知足了,而我,享受着我们父子此刻难得的天伦。
直到又一次,我走了很久,打电话回家时,总听不见父亲和我对话,我找的急了,母亲说,父亲去散步了,回来给我打电话。后来,我终于接到父亲用姐的手机打来电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的趾甲长了。这是父亲第一次这样渴盼的希望我回来,他一直都很坚强地对我说:安心工作,不用挂念家!
我在最快的时间回家,父亲却不在家里,医生说已是肺癌晚期的父亲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开始每天陪在医院,每天为父亲洗脚,然后把父亲的双脚揣在怀里,和他说着话,他却从不说让我回家休息,因为他了解我,我也知道他在珍惜着剩下的日子……
几个月后,父亲安详地走了,他没有怪我这么多年的不能陪伴,似乎这几个月的时光,就足以报答了他一生的爱。
父亲走后,我开始继续我的漂泊和奔波,只是,经常在梦里,我仍会觉得怀里抱着父亲的脚的温暖,仍会在回望家的那扇窗时,看见镌刻在窗前的父亲的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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