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四百论∵
圣天菩萨∵造颂∵
法尊法师(从藏)译颂∵
***索达吉∵修订∵
第一品∵明破常执方便品∵
若有三世主,自死无教者,∵
彼犹安然睡,有谁暴于彼。∵
为死故而生,随他行本性,∵
现见是为死,非是为存活。∵
汝见去时短,未来时间长,∵
汝思等不等,显同怖呼唤。∵
由死共他故,汝无死畏者,∵
岂唯害一人,由嫉使生苦。∵
老病可治故,汝无畏死者,∵
后罚无可治,汝极应畏死。∵
如所宰众畜,死是众所共,∵
复现见死者,汝何不畏死。∵
由时无定故,便思我常者,∵
则终有一日,死来伤害汝。∵
只顾未来利,不顾生命尽,∵
谁说自卖身,称汝为智者。∵
何故自为质,造作诸恶业,∵
汝定如智者,对我已离染。∵
任谁所谓活,唯心刹那顷,∵
众生不了彼,故自知极少。∵
汝爱久存活,而不乐衰老,∵
噫同类众生,见汝行为善。∵
汝应忧自死,何忧儿孙等,∵
自责而说他,岂非所应呵。∵
若时未请求,自来为子女,∵
彼不问自去,非是不应理。∵
唯由愚痴故,不知子行相,∵
此欲他去相,已用老衰表。∵
如父爱其子,彼则不如是,∵
世间向下行,故难生天趣。∵
若时不随顺,则都无所爱,∵
尔时起贪爱,唯同于贸易。∵
由离所生苦,人心速消失,∵
可观由离苦,表贪不坚固。∵
既知自损恼,都无少功德,∵
汝自为诡诈,此亦不应理。∵
如为分布苦,世间遍流转,∵
于已苦众生,布苦复何为。∵
若喜彼集聚,何不喜彼离,∵
集聚与分离,岂非俱时有。∵
过去无有始,未来无有终,∵
何故汝见合,不见长时离。∵
刹那等诸时,定如诸怨害,∵
故于彼怨害,汝都不应贪。∵
恶慧怖分离,不能出家者,∵
智者定应作,谁待于治罚。∵
汝思作此已,后当往林间,∵
若作已后弃,作彼有何德。∵
若谁有此念,思我定当死,∵
彼已舍贪故,于死更何畏。∵
第二品∵明破乐执方便品∵
虽见身如怨,然应保护身,∵
具戒久存活,能作大福德。∵
人苦从身生,安乐由他起,∵
身是众苦器,汝何重此身。∵
若人所生乐,不能大于苦,∵
如是极大苦,宁犹思维小。∵
世人皆趋乐,乐者实难得,∵
故于此众生,众苦如随逐。∵
如欲能得苦,乐岂能如欲,∵
汝何重稀者,多者何不畏。∵
已得安乐身,反成众苦器,∵
重身与重怨,二者实相同。∵
身虽久享受,不能成乐体,∵
谓他胜本性,此定不应理。∵
胜者为意苦,劣者从身生,∵
即由此二苦,日日坏世间。∵
乐由分别生,分别随苦转,∵
是故除苦外,更无大力者。∵
如如时渐进,如是苦渐增,∵
故乐于此身,现见属客性。∵
苦因缘众多,众病及外事,∵
不见于人类,有尔许乐因。∵
如乐正增长,现见即回转,∵
不见苦增长,有如是回转。∵
安乐俱因缘,现见可回转,∵
众苦俱因缘,终无回转者。∵
汝正死时去,现去及当去,∵
正死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诸有情常有,饥渴等逼迫,∵
逼迫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无能诸大种,和合说名生,∵
相违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寒冷等对治,非能常时有,∵
正坏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无劳而享受,地上都非有,∵
说作业为乐,毕竟不应理。∵
自于此后世,常应防罪恶,∵
有恶趣云乐,毕竟不应理。∵
诸人于乘等,安乐非恒常,∵
若初无发起,彼后何增长。∵
如有于金器,呕吐生欢喜,∵
如是于治苦,有妄思为乐。∵
初起灭已生,苦起亦何乐,∵
故思能仁说,生灭皆是苦。∵
异生不见苦,云被乐所覆,∵
然能障蔽苦,其乐都非有。∵
当告异生说,汝苦不离染,∵
如来决定说,痴为最下者。∵
无常定有损,有损则非乐,∵
故说凡无常,一切皆是苦。∵
第三品∵明破净执方便品∵
虽经久受用,境无穷尽际,∵
如恶医治病,汝身劳无果。∵
如有依土虫,爱土终不息,∵
如是爱欲人,欲望增亦尔。∵
一切诸妇女,稠密无差异,∵
色亦为他用,美女汝何为。∵
谁于谁悦意,以为彼生喜,∵
犬等亦所共,恶慧汝何贪。∵
汝得端正女,原为众人共,∵
获彼汝觉奇,此奇实非有。∵
具德则觉爱,相违则生嗔,∵
不决定住故,前后何者实。∵
愚夫起贪欲,非唯具德者,∵
无因生贪者,其灭岂从因。∵
若时未知他,尔时爱其夫,∵
妇女如恶症,常应防外缘。∵
壮年自所作,老时不乐彼,∵
如何解脱者,于彼不忧恼。∵
不贪者无乐,非愚亦无贪,∵
若意常外驰,彼乐为何等。∵
如汝常爱重,不能常与合,∵
属我非他有,此摄持何为。∵
若贪即是乐,妇女应无用,∵
未曾见有说,乐是所弃舍。∵
虽与妇相合,乐从馀缘生,∵
非愚孰妄执,唯妇为乐因。∵
贪蔽如搔癞,不见欲过失,∵
离欲者则见,贪苦如癞者。∵
无怙饥所迫,饥时所动作,∵
贪者遇女时,动作亦如是。∵
有由骄傲故,于厕亦生著,∵
有者贪其妇,于他起嫉心。∵
于不净起痴,起嗔较应理,∵
于彼起贪爱,毕竟不应理。∵
除人不净器,尚为所应呵,∵
不净所从出,何不思呵毁。∵
若一切净物,后触成不净,∵
智人谁能说,彼中有净性。∵
有唯住秽室,无秽则不住,∵
于彼不净虫,愚故生骄傲。∵
随用何方便,身内不能净,∵
汝应勤净内,非如是净外。∵
若具污秽身,如癞非众同,∵
有秽如癞者,则为众所弃。∵
如人肢残缺,假鼻生欢喜,∵
花等治不净,贪著亦如是。∵
若处生离贪,彼不应名净,∵
决定为贪因,是事都非有。∵
无常与不净,苦性及无我,∵
总于一事上,四性皆容有。∵
第四品∵明破我执方便品∵
我我所骄傲,世智者谁起,∵
以一切有情,诸境皆共故。∵
大分雇公仆,汝有何所骄,∵
随所负责任,要待他授给。∵
如佣得所得,思主为施者,∵
主给所应给,自矜为施主。∵
余视为苦处,汝起颠倒念,∵
以他事存活,汝由何生喜。∵
王是护世者,亦为世所护,∵
由一而生骄,余何不离骄。∵
种中喜自业,存活者难得,∵
若汝获不善,汝难得善趣。∵
若由他使作,世说彼为愚,∵
如汝随他转,更无有余者。∵
要由我保护,取世间工资,∵
若自作罪恶,无悲谁同彼。∵
若作罪众生,非是所悲愍,∵
则愚夫异生,皆非所庇护。∵
自生欢喜因,随处皆非无,∵
由教等为因,不能灭非福。∵
若谓正防护,国王便为法,∵
烦恼诸匠人,何缘不成法。∵
世间依国王,国王尤可诃,∵
喻善诃有爱,普为世间母。∵
非愚不得王,愚人无悲愍,∵
国王虽护者,无悲不住法。∵
诸仙一切行,智者不全为,∵
以彼诸仙中,有劣中胜故。∵
往昔诸善王,护世如爱子,∵
诸依诤世法,今如鹿旷野。∵
若得便为害,国王无罪者,∵
盗贼便害他,最初亦非有。∵
若于酒等事,舍财非供养,∵
阵中舍自身,岂思为供养。∵
国王护世间,汝全无依怙,∵
怙者自无助,谁能生欢喜。∵
国王命终后,名称无少德,∵
无德与屠狗,何无大名称。∵
若时大权势,由自福德招,∵
是则不可说,此终无权势。∵
诸生活方便,世间说名种,∵
故一切有情,无种姓差别。∵
过去时久远,女性意动摇,∵
是故刹帝利,非由种姓生。∵
首陀由作业,既成刹帝利,∵
首陀由作业,何非婆罗门。∵
如王分权利,不能分罪恶,∵
智者谁为他,自摧毁后世。∵
自在所起慢,当观他有势,∵
若等若增胜,善士心不起。∵
第五品∵明菩萨行品∵
诸佛所动作,都非无因缘,∵
乃至出入息,亦为利有情。∵
犹如死主声,世间皆生畏,∵
如是遍智声,死主亦生畏。∵
佛知作不作,应说不应说,∵
以是何因说,遍智非遍智。∵
除心则行等,不见有福等,∵
是故诸业中,唯意为主要。∵
菩萨由意乐,若善若不善,∵
一切成妙善,以意自在故。∵
菩萨初发心,胜过大地上,∵
一切众生类,转轮王福德。∵
若有建宝塔,高与世间等,∵
调伏使发心,说福胜于彼。∵
师长欲利他,应承事弟子,∵
因彼不知利,故名为弟子。∵
如鬼执虽嗔,医者不生恼,∵
能仁观烦恼,非惑系众生。∵
随彼何所喜,先应观彼法,∵
倘若已失坏,都非正法器。∵
如母于病儿,特别觉痛爱,∵
如是诸菩萨,特意愍恶者。∵
或作彼弟子,或作彼师长,∵
以种种方便,令有情通达。∵
如善巧良医,少有不治症;∵
获巧力菩萨,非所化甚少。∵
若菩萨境中,有由未策励,∵
堕落于恶趣,是智者所呵。∵
若于他苦迫,不欲赞悲愍,∵
如何于无怙,能哀愍行施。∵
若有为利他,久住于世间,∵
间住尚有损,况真心起嗔。∵
若一切生中,常具足五通,∵
于劣现劣身,此乃最难行。∵
方便诸时中,久远所集福,∵
如来说彼量,尚非遍智境。∵
施声能显示,死法及余有,∵
是故于菩萨,施声恒优美。∵
若谓今行施,当感大果报,∵
有所取所舍,如商贾应呵。∵
若昔所作恶,有亦成非有,∵
彼具善业者,无有不能办。∵
大势心意者,此间亦无损,∵
故彼视三有,涅槃无差别。∵
若谁一切时,从心自在生,∵
何因彼不成,一切世间主。∵
世间亦现见,从胜出最胜,∵
故不思议力,应知亦定有。∵
如是甚深法,愚夫生恐惧,∵
如是劣根者,怖最希有法。∵
第六品∵明断烦恼方便品∵
由乐增长贪,由苦增长嗔,∵
若乐非苦行,苦何为苦行。∵
贪业能摄集,嗔业起斗争,∵
痴业能增长,如风于大种。∵
不会故贪苦,无助故嗔苦,∵
无知故愚痴,由彼不达彼。∵
如现见痰病、胆病不俱起;∵
如是现见嗔,与贪不俱起。∵
役贪如奴仆,不爱治彼故;∵
敬嗔如事主,爱敬治彼故。∵
初时愚痴生,中间起嗔恚,∵
末后生贪欲,每日三时起。∵
贪非亲似亲,汝于彼无畏,∵
人于无益亲,岂非特应离。∵
贪有从因生,亦有从缘起,∵
从缘所起贪,易纠治非余。∵
嗔恚极坚固,定恶作大罪,∵
知如是差别,当尽烦恼际。∵
如身中身根,痴遍一切住,∵
故一切烦恼,由痴断随断。∵
若见缘起理,愚痴则不生,∵
故此一切力,唯应说彼语。∵
常好歌舞等,舍受者洁净,∵
现见有贪人,有如是等相。∵
佛教有贪者,衣食及住处,∵
一切离善妙,常依师长住。∵
无能而嗔恚,唯使自己丑;∵
有能亦无悲,说此最下等。∵
说不悦意声,能净昔作恶,∵
愚蒙不善士,不乐自清净。∵
所闻不悦意,自性无损恼,∵
故从分别生,妄执由他起。∵
如对毁骂者,则说应治罚,∵
如是对赞者,何不说供养。∵
汝不说可呵,若余亦知者,∵
不应嗔说者,况嗔不实说。∵
从诸恶劣人,非仅出恶语,∵
恶人发恶语,实属于少分。∵
损害于他人,于自无少德,∵
汝重无德嗔,唯属于妄执。∵
若忍无劬劳,能得大福德,∵
若于忍作障,有谁愚同彼。∵
特对强力者,嗔恚则不起,∵
嗔唯陵羸弱,汝何敬重彼。∵
若于嗔处忍,能生诸修德,∵
于德处云畏,汝唯是愚夫。∵
谁灭尽侮毁,而生于他世,∵
与其自作恶,受侮尤善哉。∵
若谁能真知,内识住等相,∵
有此智慧者,烦恼终不住。∵
第七品∵明人远离贪着欲财方便品∵
于此大苦海,毕竟无边际,∵
愚夫沉此中,云何不生畏。∵
韶华适落后,复又现于前,∵
虽住此世间,现见如赛跑。∵
汝于三有中,非能随愿往,∵
随他转无畏,岂成有慧者。∵
未来无边际,常时为异生,∵
如汝过去世,理应勿复尔。∵
闻者所闻教,说者皆难得,∵
以是说生死,非有边无边。∵
由于诸人类,多持不善品,∵
以是诸异生,多堕于恶趣。∵
地上恶异熟,故意为损恼,∵
圣者观三有,等同备宰处。∵
若识不正住,世说为颠狂;∵
则住三有者,智谁说非狂。∵
现见行等苦,违时则消失,∵
以是具慧者,发心尽诸业。∵
若时随一果,初因不可见,∵
一果见多因,谁能不生畏。∵
既非一切果,决定能成办,∵
所办一定灭,为彼何自害。∵
业由功所造,作已无功灭,∵
虽如是而汝,于业不离染。∵
过去则无乐,未来亦非有,∵
现在亦行性,汝劳竟何为。∵
智者畏天趣,亦等同地狱,∵
彼等于三有,难得不生畏。∵
若凡夫亦知,一切生死苦,∵
则于彼刹那,身心同毁灭。∵
有情无慢少,有慢则无悲,∵
从明至明者,故说极难得。∵
弃舍此境已,要求得境界,∵
如是颠倒法,何因许为正。∵
福果为财富,常须防护他,∵
若常防他者,如何为我所。∵
世间诸规律,随彼行名法,∵
是故较于法,世间力尤强。∵
境由善可爱,彼境亦为恶,∵
舍彼成吉祥,修彼复何为。∵
谁不用教敕,彼则不需法,∵
谁求得教敕,是众中愚人。∵
由见未来果,汝贪爱法者,∵
见贪未来边,岂不畏何为。∵
如佣人修福,全同为工资,∵
若尚不乐善,何能作不善。∵
若谁见众生,如机关幻人,∵
彼等极明显,能趣于胜位。∵
若谁于生死,诸境皆不喜,∵
则彼于此间,都无可爱乐。∵
第八品∵净治弟子品∵
如对不顺人,爱念不久住,∵
如是知众过,爱念不久存。∵
有者于彼贪,有者对彼嗔,∵
有者于彼愚,故无可贪义。∵
若无有分别,则无有贪等,∵
智者谁执着,真义谓分别。∵
任谁与他人,都无同系缚,∵
若与他同系,分离则非理。∵
薄福于此法,都不生疑惑,∵
若谁略生疑,亦能坏三有。∵
能仁说何法,增长至解脱,∵
若谁不重彼,显然非智者。∵
非不空观空,谓我得涅槃,∵
如来说邪见,不能得涅槃。∵
何经说世间,彼即说流转;∵
何经说胜义,彼即说还灭。∵
若汝生怖畏,皆非有何为,∵
若实有所作,此法非能灭。∵
若汝贪自品,不喜他品者,∵
不能趣涅槃,二行不寂灭。∵
无作得涅槃,有作招后有,∵
涅槃无碍念,易得余非易。∵
谁不厌三有,彼岂敬寂灭,∵
如于自家室,难出此三有。∵
有为苦所逼,现见求自死,∵
时彼愚痴故,不能趣胜道。∵
为下根说施,为中根说戒,∵
为上说寂灭,常应修上者。∵
先遮遣非福,中应遣除我,∵
后遮一切见,知此为智者。∵
说一法见者,即一切见者,∵
以一法空性,即一切空性。∵
为乐天趣者,如来说爱法,∵
为求解脱者,呵彼况余事。∵
求福者随时,非皆说空性,∵
良药不对症,岂非反成毒。∵
如对蔑栗车,余言不能摄,∵
世间未通达,不能摄世间。∵
有无及二俱,亦说二俱非,∵
由病增上故,宁非皆成药。∵
真见得胜位,略见生善趣,∵
智者常发心,思维内体性。∵
今生知真性,设未得涅槃,∵
后生无功用,定得如是业。∵
如想所作事,成者极稀少,∵
此非无涅槃,诸行解脱得。∵
闻说身无德,贪爱不久住,∵
此道岂不能,永尽一切惑。∵
如见种有终,然彼非有始,∵
如是因不具,故生亦不起。∵
第九品∵破常品∵
一切为果生,所以无常性;∵
故除佛无有,如实号如来。∵
无有时方物,有性非缘生;∵
故无时方物,有性而常住。∵
非无因有性,有因即非常,∵
故无因欲成,真见说非有。∵
见所作无常,谓非作常住,∵
既见无常有,应言常性无。∵
愚夫妄分别,谓空等为常,∵
智者依世间,亦不见此义。∵
非唯一有分,遍诸一切分,∵
故知一一分,各别有有分。∵
若法体实有,卷舒用可得;∵
此定从他生,故成所生果。∵
若离所生果,无有能生因,∵
是故能生因,皆成所生果。∵
诸法必变异,方作余生因,∵
如是变异因,岂得名常住。∵
若本无今有;自然常为因,∵
既许有自然,因则为妄立。∵
云何依常性,而起于无常,∵
因果相不同,世所未曾见。∵
若一分是因,余分非因者,∵
即应成种种,种种故非常。∵
在因微圆相,于果则非有,∵
是故诸极微,非遍体和合。∵
于一极微处,既不许有余,∵
是故亦不应,许因果等量。∵
微若有东方,必有东方分,∵
极微若有分,如何是极微。∵
要取前舍后,方得说为行,∵
此二若是无,行者应非有。∵
若法无初分,无中分后分,∵
是法无所现,由何者能见。∵
若果能坏因,是则因非常,∵
或是处有因,彼处即无果。∵
不见有诸法,常而是有对,∵
故极微是常,诸佛未曾说。∵
离缚所缚因,若有余解脱,∵
彼都无所生,故不名解脱。∵
究竟涅槃时,无蕴亦无我,∵
不见涅槃者,依何有涅槃。∵
离爱解脱时,有思有何德,∵
若无思有我,便同无所有。∵
若解脱有我,则容有思种,∵
无我则于有,思维亦非有。∵
诸脱离苦人,定非由他有,∵
是故应称说,我一切永尽。∵
宁在世间求,非求于胜义,∵
以世间少有,于胜义都无。∵
第十品∵破我品∵
内我实非男、非女非非二,∵
但由无智故,谓我为丈夫。∵
若诸大种中,无男女非二,∵
云何诸大种,有男等相生。∵
汝我余非我,故我无定相,∵
岂不于无常,妄分别为我。∵
我即同于身,生生有变易,∵
故离身有我,常住理不然。∵
若法无触对,则无有动摇,∵
是故身作业,非命者能造。∵
我常非所害,岂烦修护因,∵
谁恐食金刚,执仗防众蠹。∵
若有宿生念,便谓我为常,∵
即见昔时痕,身亦应常住。∵
若我与思合,转成思念者,∵
思亦应非思,故我非常住。∵
我与乐等合,种种如乐等,∵
故应如乐等,理不应是常。∵
若谓我思常,缘助成邪执,∵
如言火常住,则不缘薪等。∵
物不如作用,至灭而有动,∵
故有我无思,其理不成就。∵
余方起思界,别处见于思,∵
如铁链熔销,我体一变坏。∵
思如意量小,我似虚空大,∵
唯应观自相,则不见于思。∵
我德若周遍,何为他不受,∵
彼于彼自体,言障不应理。∵
若德是作者,毕竟无有思,∵
则彼与狂乱,应全无差别。∵
若德能善解,造舍等诸物,∵
而下知受用,非理宁过此。∵
有动作无常,虚通无动作,∵
无用同无性,何不欣无我。∵
或观我周遍,或见量同身,∵
或执如极微,智者达非有。∵
常法非可恼,无恼宁解脱,∵
是故计我常,证解脱非理。∵
我若实有性,不应思无我,∵
定知真实者,趣解脱应虚。∵
若解脱时有,前亦应非无,∵
无杂时所见,说彼为真性。∵
若无常即断,今何有草等,∵
此理若真实,应皆无愚痴。∵
设有所执我,现见色等行,∵
唯从他缘生,从他缘住灭。∵
如缘成芽等,缘成种等生,∵
故无常诸法,皆无常所起。∵
以法从缘生,故体而无断;∵
以法从缘灭,故体亦非常。∵
第十一品∵破时品∵
瓶等在未来,即非有过现,∵
未来过现有,便是未来无。∵
未来若已谢,而有未来体,∵
此则恒未来,云何成过去。∵
法若在未来,现有未来相,∵
应即为现在,如何名未来。∵
未来过去有,现有复何无,∵
若一切时有,何缘彼无常。∵
过去若过去,如何成过去,∵
过去不过去,如何成过去。∵
未来若有生,如何非现在;∵
未来若无生,如何非常住。∵
若未来无生,坏故非常者,∵
过去既无坏,如何谓为常。∵
过去与现在,皆不成无常,∵
除斯二趣外,第三亦非有。∵
若后生诸行,先已有定性,∵
说有定性人,应非是邪执。∵
若法因缘生,即非先有体,∵
先有而生者,生已复应生。∵
若见未来有,何不见无法,∵
既现有未来,应不说为远。∵
未来法若有,修戒等唐捐;∵
若少有所为,果则非先有。∵
诸行既无常,果则非恒有;∵
若有初有后,世共许非常。∵
应非勤解脱,解脱无未来,∵
是则无贪者,应亦起贪惑。∵
若执果先有,造宫舍严具,∵
柱等则唐捐,果先无亦尔。∵
诸法有转变,意亦不能缘,∵
虽尔无智人,妄计有现在。∵
无常何有住,住无有何体,∵
初若有住者,后应无变衰。∵
譬如无一识,能了于二义;∵
如是无一义,二识所能知。∵
时若有余住,住则不成识;∵
无住住无故,后灭亦非有。∵
法与无常异,法则非无常;∵
法与无常一,法应非有住。∵
无常初即劣,住力定应强;∵
此二复何缘,后见成颠倒。∵
若遍诸法体,无常力非劣,∵
应都无有住,或一切皆常。∵
无常若恒有,住相应常无;∵
或彼法先常,后乃非常住。∵
若法无常俱,而定有住者,∵
无常相应妄,或住相应虚。∵
已见法不现,非后能生心,∵
故唯虚妄念,缘虚妄境生。∵
第十二品∵破见品∵
质直慧求义,说为闻法器,∵
不变说者德,亦非于闻者。∵
说有及有因,净与净方便,∵
世间自不了,过岂在牟尼。∵
舍诸有涅槃,邪宗所共许,∵
真空破一切,如何彼不欣。∵
不知舍方便,无由能弃舍,∵
是故牟尼说,余定无涅槃。∵
若于佛所说,深事以生疑,∵
可依无相空,而生决定信。∵
观现尚有妄,知后定为虚,∵
诸依彼法行,被诳终无已。∵
智者自涅槃,是能作难作,∵
愚夫逢善导,而无随趣心。∵
不知无怖畏,遍知亦复然,∵
定由少分知,而生于怖畏。∵
生死顺流法,愚夫常习行,∵
未曾修逆流,是故生怖畏。∵
诸有愚痴人,障他真实见,∵
无由生善趣,如何证涅槃。∵
宁毁犯尸罗,不损坏正见,∵
尸罗生善趣,正见得涅槃。∵
愚宁起我执,非说无我理,∵
一者向恶趣,胜者趣涅槃。∵
空无我妙理,诸佛真境界,∵
能坏众恶见,涅槃不二门。∵
愚闻空法名,皆生大怖畏,∵
岂见大力者,怯弱不生畏。∵
诸佛虽无心,说摧他论法,∵
而他论自坏,如野火焚薪。∵
诸有悟正法,定不乐邪宗,∵
故我见此法,如同能灭门。∵
若知佛所说,真空无我理,∵
有亦无所欣,无亦无所怖。∵
见诸外道众,为多无义因;∵
乐正法有情,谁不深悲愍。∵
婆罗门离系,如来三所宗,∵
耳眼意能知,故佛法深细。∵
婆罗门所宗,多令行诳诈;∵
离系外道法,多分顺愚痴。∵
恭敬婆罗门,为诵诸明故;∵
愍念离系者,由自苦其身。∵
如苦业所感,不成为正法,∵
如是生非法,是世异熟故。∵
如来所说法,略言唯二种,∵
不害生人天,观空证涅槃。∵
世人耽自宗,如爱本生地,∵
于能灭彼因,汝何能生欣。∵
有智求胜德,亦爱他真理,∵
日轮于地上,有目皆共睹。∵
第十三品∵破根境品∵
若见瓶色时,非能见一切,∵
见真者谁说,瓶为可现见。∵
诸有胜慧人,随前所说义,∵
于香味及触,一切类应遮。∵
若由见色故,便言见一切,∵
由不见余故,色应名不见。∵
即唯于瓶色,亦非现见性,∵
以彼有彼分,此分中分故。∵
极微分有无,应审谛思察,∵
引不成为证,义终不可成。∵
一切成分色,复成为有分,∵
故言说文字,此中亦非有。∵
离显色有形,云何取形色,∵
即显取显色,何故不由身。∵
如离于色外,不见于色因,∵
若如是二体,何故眼不取。∵
见地名为坚,是身根所取,∵
以是唯触中,乃可说名地。∵
由所见生故,此瓶无少德,∵
故如所见生,其有性非有。∵
眼等皆大造,何眼见非余,∵
故业果难思,牟尼真实说。∵
智缘未有故,智非在见先,∵
居后智唐捐,同时见无用。∵
眼若行至境,色远见应迟,∵
何不亦分明,照极远近色。∵
若见色眼行,其行则无德,∵
或名所欲见,言定则成妄。∵
若不往而观,应见一切色,∵
眼既无行动,无远亦无障。∵
一切法本性,先应自能见,∵
何故此眼根,不见于眼性。∵
眼中无有识,识中亦无见,∵
色中二俱无,彼何能见色。∵
若声说而行,何不成说者,∵
若不说而行,何缘生彼解。∵
若至耳取声,声初由何取,∵
声非单独至,如何能单取。∵
声乃至未闻,应非是声性;∵
无声后成声,此定不应理。∵
心若离诸根,去亦应无用,∵
设如是命者,应常无有心。∵
令心妄取尘,依先见如焰,∵
妄立诸法义,是想蕴应知。∵
眼色等为缘,如幻生诸识,∵
若执为实有,幻喻不应成。∵
世间诸所有,无不皆难测,∵
根境理同然,智者何惊异。∵
诸法如火轮,变化梦幻事;∵
水月彗星响,阳焰及浮云。∵
第十四品∵破边执品∵
若有任何法,都不依他成,∵
可说为实有,然彼皆非有。∵
非一色即瓶,非异瓶具色,∵
非依瓶有色,非有瓶依色。∵
若见二相异,谓离瓶有同,∵
非尔是则同,何不异于瓶。∵
若一不名瓶,瓶应不名一,∵
此具非相等,由此亦非一。∵
若色遍于实,色实得大名,∵
敌论若非他,应申自宗义。∵
非由于能相,能成其所相,∵
此中异数等,实性亦非有。∵
离别相无瓶,故瓶体非一,∵
一一非瓶故,瓶体亦非多。∵
非无有触体,与有触体合,∵
故色等诸法,不可合为瓶。∵
色是瓶一分,故色体非瓶,∵
有分既为无,一分如何有。∵
一切色等性,色等相无差,∵
唯一类是瓶,余非有何理。∵
若色异味等,不异于瓶等,∵
无彼等自无,如何不异色。∵
瓶等既无因,体应不成果,∵
故若异色等,瓶等定为无。∵
若瓶由因生,因复从他成,∵
自体尚不成,如何能生他。∵
色等和合时,终不成香等,∵
故和合一体,应如瓶等无。∵
如离于色等,瓶体实为无,∵
色体亦应然,离风等非有。∵
暖即是火性,非暖如何烧,∵
故薪体为无,离此火非有。∵
余暖杂成故,如何不成火,∵
若余不成暖,不可说彼有。∵
若火微无薪,应离薪有火,∵
火微有薪者,则无一极微。∵
审观诸法时,无一体实有,∵
无体既非有,多体亦应无。∵
若法更无余,汝谓为一体,∵
诸法皆三性,故一体为无。∵
有非有俱非,一非一双泯,∵
随次应配属,智者达非真。∵
于相续假法,恶见谓真常,∵
积集假法中,邪执言实有。∵
若有从缘成,彼即无自在:∵
此皆无自在,是故我非有。∵
诸法若无果,皆无有和合,∵
为果而和合,圣见彼无合。∵
识为诸有种,境是识所行,∵
见境无我时,诸有种皆灭。∵
第十五品∵破有为相品∵
最后无而生,既无何能生;∵
有则本来生,故有岂能生。∵
果若能违因,先无不应理,∵
果立因无用,先有亦不成。∵
此时非有生,彼时亦无生,∵
此彼时无生,何时当有生。∵
如生于自性,生义既为无,∵
于他性亦然,生义何成有。∵
初中后三位,生前定不成,∵
二二既为无,一一如何有。∵
非离于他性,唯从自性生,∵
故从自他俱,其生定非有。∵
前后及同时,二俱不可说,∵
是故生与瓶,同时生非有。∵
若前生故者,前生不成旧,∵
若谓后生者,后生亦不成。∵
如现在诸法,不从现世起,∵
非从未来生,亦非从过去。∵
生既无所来,灭亦无所往,∵
如是则三有,如何非如幻。∵
生住灭三相,同时有不成,∵
前后亦为无,如何当有生。∵
若生等诸相,复有一切相,∵
故灭应如生,住亦应如灭。∵
所相异能相,何为体非常,∵
或者彼四法,皆无有自体。∵
有不生有法,有不生无法,∵
无不生有法,无不生无法。∵
有不成有法,有不成无法,∵
无不成有法,无不成无法。∵
生时谓半生,故生时不生,∵
或则应一切,皆我为生时。∵
作为生时体,则不成生时,∵
不作生时体,亦不成生时。∵
若二时中间,无无中间者,∵
则无有生时,彼有中间故。∵
由于生时灭,乃有生时生,∵
是故应可见,有余生时体。∵
若至已生位,理必无生时,∵
已生有生时,云何从彼起。∵
未至已生位,若立为生时,∵
何不谓无瓶,未生无别故。∵
生时体未圆,异于未生位,∵
是亦异已生,故应未生生。∵
若说言生时,先无后乃有,∵
此亦未生生,未生何能生。∵
体圆说名有,未作说为无,∵
若尚无生时,说何为生时。∵
若时离其因,无别所成果。∵
尔时生与灭,理皆不可成。∵
第十六品∵教诫弟子品∵
由少因缘故,疑空谓不空,∵
依前诸品中,理教应重遣。∵
能所说若有,空理则为无,∵
诸法假缘成,故三事非有。∵
若唯说空过,不空义即成,∵
不空过已明,空义应先立。∵
诸欲坏他宗,必应成己义,∵
何乐谈他失,而无立己宗。∵
若观察即无,彼不成为宗,∵
则一性等三,亦皆非宗义。∵
许瓶为现见,空因非有能,∵
余宗所说因,此无余容有。∵
既无有不空,空复从何起,∵
如无所治品,能治云何成。∵
若许有宗者,无宗即成宗,∵
无宗若非有,有宗应不成。∵
若诸法皆空,如何火名暖,∵
暖火亦非有,如前已俱遣。∵
若谓法实有,遮彼说为空,∵
应四论皆真,见何过而舍。∵
乃至极微体,都无如何生,∵
佛亦未许无,故彼不应理。∵
若真离有无,何缘言俗有,∵
汝本宗亦尔,致难复何为。∵
诸法无体性,不应有差别,∵
诸物上共见,彼即无差别。∵
无故于他宗,不能答难者,∵
他因破自宗,何故不自立。∵
说破因易得,是世俗虚言,∵
汝何缘不能,遮破真空义。∵
有名诠法有,谓法实非无,∵
无名表法无,法实应非有。∵
由名解法有,遂谓法非无,∵
因名知法无,应信法非有。∵
若由世间说,皆世间有者,∵
诸法有自性,何成世间有。∵
谤诸法为无,可堕于无见,∵
唯蠲诸妄执,如何说堕无。∵
由无有性故,无性亦非有,∵
有性既非有,无性依何立。∵
有因证法空,法空应不立,∵
宗因无异故,因体实为无。∵
谓空喻别有,例诸法非空,∵
唯有喻应成,内我同乌黑。∵
若法本性有,见空有何德,∵
虚妄分别缚,证空见能除。∵
说一有一无,非真亦非俗,∵
是故不能说,此有彼非有。∵
有非有俱非,诸宗皆寂灭,∵
于中欲兴难,毕竟不能申。∵
二规教言论∵
麦彭***∵著∵
索达吉***∵译∵
忆念何者能开启,二规智慧宝藏门,∵
一切诸佛慧藏者,文殊勇士护汝众。∵
于此世间应赞处,即谓圣天及世德,∵
犹如磁石吸铁屑,诸君若欲得彼二,∵
则于此说善教言,当阅并思彼等义,∵
思已对此起深信,如理行持彼之义。∵
世上行为总分二,高尚及与卑劣行,∵
高尚之道现来乐,卑劣之道现来苦。∵
下品高尚世间规,上品高尚圣者道,∵
世法即是佛法根,若无世间高尚行,∵
则彼始终不容有,殊胜佛法之规故,∵
如无树根即无茎,或如无福即无财。∵
此等士夫之次第,虽无他人作分析,∵
然将世间高尚行,分为上中下三品。∵
此等世众爱安乐,恒时唯有求自利,∵
除圣者之诸士夫,无有其余之所求。∵
然由前世业所感,有人获得胜财福,∵
有人不幸病所缠,呜呼当观众苦乐。∵
无食空腹之痛苦,即是无誉之意苦,∵
何人若有名誉德,彼前财食如泉涌。∵
是故凡自知事始,悉为美名而奔走,∵
哎呀美名虽悦意,然愈追逐愈远离。∵
彼之理由此宣说,往昔福报浅薄故,∵
犹如汉茶过滤器,留住垢秽漏精华。∵
父母***长老等,利己人前不报恩,∵
护法诸天耻笑彼,失却助伴如僵尸。∵
鲜廉寡耻且轻视,今生来世之因果,∵
言谈发誓难足信,见证智者心生厌。∵
颠倒利害随意行,得势诸天亦役使,∵
失势恭敬怨敌故,守神战神皆不悦。∵
不敬三宝信心微,彼于人前及人后,∵
为事先后不同故,护法诸天意生厌。∵
违盟无耻非法行,所获财食无愧用,∵
不顾闲言恶语故,身神肩神皆消遁。∵
他人财富圆满时,自心无端感剌痛,∵
恒时讥毁众人故,依怙神众无力护。∵
如此彼等之因缘,摧毁自续之福德,∵
如人住于不净池,虽求百千天龙尊,∵
然欲亲近极难为,尔时有人如此说,∵
哎呀吾辈多祈诵,何故于事无稍利?∵
浊时众生福报浅,平时行为不善巧,∵
受彼报应当了知,汝应莫作诸恶行。∵
士夫多数望自身,集聚一切胜福德,∵
然不了知无其根,如同瘠地播种子。∵
拥有智慧福德者,自然具足诸功德,∵
若具功德则诸天,不求亦将自然集。∵
何人表里为一致,所发誓愿极坚固,∵
众人于彼亦欢喜,诸天喜之何须说。∵
何人知恩且报恩,深信因果无倒行,∵
人亦设法饶益彼,诸天利之何须说。∵
何人勇敢不脆弱,亲怨悲恨不颠倒,∵
国王亦为护如眼,诸神护之何须说。∵
一切所取所舍事,人前虽可保密之,∵
于天却难保密故,成就天尊誓为主。∵
何人发誓语坚定,成办大事具慧力,∵
诸天于彼亦生惧,余众畏之何须说。∵
是故一切护神众,居堡即为自身心,∵
当扫不净恶行尘,陈设善行之供品。∵
其后虽未常祈求,自然聚会诸天神,∵
犹如大海集海鸥,或如莲园聚蜜蜂。∵
何人若有神所护,则彼以其独自力,∵
堪与成千上万众,所有力量相匹敌。∵
若天垂手予提携,自亦登上善行梯,∵
则彼真实能享受,利乐誉之无量殿。∵
追逐福德不得之,因彼福德胜妙树,∵
稳固不移挺拔于,高尚行为之园中。∵
浊时众生福德浅,是故智者极罕见,∵
虽劝行持高尚行,实则秉持极难为。∵
古人大德之二规,众人对此不重视,∵
甚多恶劣众生中,高尚之行难明显。∵
虽此大地满恶人,然自当持高尚行,∵
如是行持则自己,自然获得咸圆满。∵
正士高尚行为者,树根妙慧与稳重,∵
树茎有愧不放逸,树枝正直誓坚定,∵
树叶知恩为利他,树花信心发放施,∵
树果安乐及声誉,此等缺一不可也。∵
所谓妙慧即智慧,即是无误取舍者,∵
若无如眼此智慧,则彼无有其余德。∵
彼亦取舍一切事,须先详细而观察,∵
世间众生之遭殃,皆从未知未察来。∵
或由年龄未成熟,或是孤陋寡闻者,∵
自己往昔所作事,亦有众多自所笑。∵
是故于诸善恶事,见多识广极为要,∵
尤其大国大政规,广见多闻亦为要。∵
一旦胸怀极宽广,具有广大见识时,∵
方能位列正人中,是故广见极为要。∵
由此具有智慧者,考虑长远之利益,∵
平时目光极远大,发起广大殊胜心。∵
狭慧目光短浅者,成办自他之诸事,∵
虽为精勤果极小,犹如孩童造土房。∵
或多自己能了知,若不了知问智者,∵
当阅智者诸论典,思维愚智之差别。∵
如此行持则智慧,自然而然愈增长,∵
若其智慧愈增长,高尚行为亦随增,∵
高尚行为愈增上,一切福德如泉涌,∵
其后年月日时中,自己获得大进益。∵
于此世间万物中,更无如己之爱重,∵
若不思维己过德,则与禽兽有何异?∵
乃至营商诸琐事,亦需问他及自察,∵
一生所取所舍事,不问不察岂非蠢?∵
无过之士虽少见,若于过失知为过,∵
则能断彼所作故,将成犹如离云月。∵
圆满诸德虽罕见,若于功德生欣乐,∵
且于彼德常串习,则将成为具德者。∵
若于过失不知错,尔时彼人常犯错,∵
如是重蹈覆辙者,则灭前有之诸德。∵
修习功德越增上,如是过失越减灭,∵
处事浑噩不观察,虽经百年无长进。∵
若自相续增学问,昔过己者成同等,∵
昔同等者居其上,最终获得极无上。∵
若自相续增过失,犹如陡山之流水,∵
彼等下堕势难挡,向上牵引无可奈。∵
是故凡欲利自者,应当恒时精进行,∵
断除自续之过失,增上极大之功德。∵
彼亦了知取舍要,故当欢喜诸正士,∵
及与正士之论典,恒常精进而修行。∵
何为稳重之士夫,即是正直可信者,∵
若无稳重之圣德,则如水面之涟漪。∵
若具稳重虽无余,亦能圆满百功德,∵
若无世法此根本,则无余法可希冀。∵
于自道行不退转,且于信赖自己者,∵
始终坦诚不欺惑,此称稳重人中胜。∵
身体稳重如狮子,不受蔑视大威严,∵
语言庄重如仙人,众所信任且欢喜,∵
性情稳重如珍宝,降临自他之所欲。∵
身体若不稳重者,如牛落角遭众欺,∵
语言若不庄重者,如同乌鸦众人恨,∵
性情若不稳重者,如风吹叶飘无定。∵
若具无误取舍慧,安住稳重之善道,∵
则能扎下殊胜之,世规如意妙树根。∵
以何名为有愧者?即于下等恶劣事,∵
极生忧愁厌烦心,此乃二规之妙衣。∵
若于众多士夫中,遍身沾染不净物,∵
裸体行走非为耻,然此无愧真羞耻。∵
不净以水可洗净,裸体著衣可严饰,∵
无愧沐浴不得净,著上妙衣亦不美。∵
利济恩人不报恩,作害仇人不追踪,∵
心头茫然无所措,此等即是无愧者。∵
虽受恶语不顾忌,有利之语不愿闻,∵
善妙德行无希求,此等亦是无愧者。∵
泄露极为隐密语,令诸信赖者灰心,∵
虽成应供亦不思,此等亦是无愧者。∵
虽闻善理及善语,于此不起欢喜心,∵
亦不依止善知识,此等亦是无愧者。∵
亲近劣种恶行友,愚人群中欢欣游,∵
背弃世法二规行,此等亦是无愧者。∵
白昼饮酒赌博等,沉迷损害名誉法,∵
夜间唯作不净行,此等亦是无愧者。∵
无义琐事耗时日,且造种种不善业,∵
对此不知自惭愧,此等亦是无愧者。∵
现见圣教正规时,既不生起喜乐心,∵
亦无希求追随心,此等亦是无愧者。∵
总之取舍一切事,无有定准而行持,∵
脱离世法二规矩,即谓愚笨无愧者。∵
若人具足惭愧心,能除颠倒散漫行。∵
设使无惭无愧者,教言于彼有何用?∵
复此心具惭愧者,终不远离世法二,∵
殊胜善妙之规道,恒常行持不放逸。∵
何以名为不放逸?如人危居悬崖上,∵
如是自护自身心,恒时郑重谨慎者。∵
孩童沉迷游戏乐,成年沉迷贪嗔境,∵
老年迷惑身心衰,皆为放逸所迷住。∵
贪等愚痴所惑众,沉溺恐怖轮回泥,∵
若尚未止贪痴心,则成卑劣入恶道。∵
拥有宝座伞幡等,然而放荡不羁者,∵
刹那堕入险恶处,如遭魔王铁钩牵。∵
妙龄少女僧人敌,贿赂国王***敌,∵
守护劣眷主人敌,此等怨敌毁诸众。∵
众生财富如闪电,身如浮泡无常性,∵
我等陷于病魔等,甚多逆缘围困故,∵
犹如风中之残烛,无有少许可依赖,∵
何故不思当来事,依然放逸安心住?∵
一切高贵终堕落,一切荣华终衰竭,∵
一切美妙终丑陋,有为诸法岂未见?∵
自当反省深思维,设使如今未谨慎,∵
则己不知自过失,他人劝说亦难知。∵
相遇种种外境时,自心如犬无主见,∵
讥笑浅薄之人时,尚自以为得赞颂。∵
如物过秤知轻重,如是二规衡量时,∵
以彼所显之成绩,推知众人之贤劣。∵
有些愚痴浅学者,自其出生至衰亡,∵
犹如一日所经历,一生碌碌无作为。∵
博学智者每日间,行持法财欲解脱,∵
彼等圆满四德故,最终获得大成果。∵
无义抑或失义者,皆从放逸而生故,∵
智者日日时时中,以不放逸而行事。∵
聪明智慧未究竟,聪明邪慧狡猾因,∵
诡计多端假精灵,此乃放逸之过失。∵
纵然胸怀宽广者,性情疏懒事不成,∵
如无利害海底石,此乃放逸之过失。∵
少闻浅学无智者,急躁从事如涌潮,∵
随心所欲乱身心,此乃放逸之过失。∵
虽无舍财布施心,不擅掌管自财食,∵
非空似空禁行者,此乃放逸之过失,∵
慈悲心续未究竟,任诸怨敌恣意行,∵
众前坦露自本性,此乃放逸之过失。∵
未证诸法如幻相,身语行为不约束,∵
故受众人之呵责,此乃放逸之过失。∵
未生厌世出离心,性情孤僻不合群,∵
自他诸现视如敌,此乃放逸之过失。∵
彼违时境之正量,种种行为之过患,∵
皆由未经细观察,放逸之因所出生。∵
倘若行为已偏袒,不能圆满士夫义,∵
谨慎密护诸威仪,犹如日月不著空。∵
言行举止之定准,当依无欺如来教,∵
及与具相善知识,复此亦依自净心。∵
此三之外诸他语,均为种种分别染,∵
亲人抑或非亲人,听从彼等有何用?∵
谨慎筹划未来事,纵使失败亦无悔,∵
事前细致作观察,无悔而住极为要。∵
如是无悔欢喜心,悦意无垢之月影,∵
由不放逸海中现,故当恒依谨慎行。∵
公平正直天人道,虚伪狡诈邪魔道,∵
趣入天道住天门,趣入魔道住魔门。∵
郑重取舍苦乐时,自己如何他亦尔,∵
如是直士获富乐,狡者与此皆相违。∵
贤者善行不赞颂,劣者恶行不呵斥,∵
恩重如山不在乎,慈爱如母无稍忆,∵
前时所作无反省,现时善恶无辨别,∵
如是混淆不清者,此乃非正狡诈相。∵
宁与直士结怨仇,彼于己事尚有利,∵
不与狡者交亲友,饶益彼等反遭害。∵
直士正行护他人,情谊绵长如江河,∵
狡者交友为私欲,虽予慈爱终成怨。∵
直士之前天喜聚,直士顺利抵天界,∵
直士作事极稳妥,直士国王亦胜任。∵
所谓正直之功德,一切德中最超胜,∵
清净世规之精要,勿须饶舌赞叹之。∵
何人事前所承诺,终无变更誓坚定,∵
若坚誓愿获自利,他众亦信此人语。∵
以善观察所承诺,坏劫之际亦不舍,∵
背弃誓愿应生畏,违背国政尚不惧。∵
不顾发誓或自语,彼者犹如筛子般,∵
泄露善妙之精华,仅依此理亦可知。∵
此人远离诸天众,如同枯树无凉荫,∵
如是不得诸财富,于此勿庸稍置疑。∵
若人誓愿愈坚定,则于彼人愈可信,∵
若愈成为可信者,则天与德亦会集。∵
直士自己所述语,虽无大义亦不舍,∵
若具大义或发誓,永不违越何须说?∵
劣者爱惜自生命,智者珍视自誓愿,∵
劣者背弃誓愿时,智者对此感希有!∵
智者宁可舍生命,而不背弃自誓愿,∵
劣者对此虽生奇,不思守誓之胜德。∵
故当断除劣相续,恒住正士之相续,∵
所谓坚守誓愿德,是诸世间之庄严。∵
若思此人于我等,乃是利济之恩人,∵
了知其恩并报恩,此为高尚行为门。∵
何人不辨利与害,亦无相应回报心,∵
故除一切圣者外,谁愿于他作害利。∵
颠倒饶益损害者,虽名为人实为鬼,∵
行为不应随顺他,更无何人愿见彼。∵
一切殊胜直士者,虽受微利报大恩,∵
若有如是之美德,则定具足余胜德。∵
何人若不报恩德,则彼无智无稳重,∵
有愧谨慎正直等,其余诸德亦无有。∵
若是知恩报恩者,共称彼人聚天德,∵
以此德行能推知,彼人圆满余美德。∵
若于他众勤饶益,此即自臻圆满因,∵
广大财富胜妙德,皆从利他而出生。∵
恒常希求自利者,初时虽能居高位,∵
其后逐渐趋衰落,犹如陡山水下泻。∵
恒时精进利他者,初时虽为贱奴仆,∵
此后逐渐至高位,犹如苍龙腾空中。∵
愚夫贪图自利益,唯有精勤谋自利,∵
然难成就自利益,即或成就亦微小。∵
智者虽亦贪自利,然其着重利他众,∵
设若精进利他众,间接自利亦圆满。∵
若欲今生或来世,成办广大自利者,∵
精勤利他胜方便,此乃诸佛菩萨道。∵
若于具德之三宝,以及苦集灭道谛,∵
无欺因果之法则,生起信解谓信心。∵
信心乃为佛法根,信心能增福资粮,∵
具有福德之士夫,自然具足高尚行。∵
信心能除诸衰损,信心即为如意宝,∵
若具殊胜之正信,则必成就诸所欲。∵
佛宝法宝及僧宝,始终无欺皈依境,∵
彼具无量之胜德,故当恒时起敬信。∵
一切黑业白业果,始终不虚并成熟,∵
是故凡若自爱者,取舍业果当细致。∵
现今即是业世界,此后乃为果世界,∵
故今自由自在时,应播善法之种子。∵
当观众生异苦乐,彼等之因皆为业,∵
此乃佛陀之善说,何人不思彼业果?∵
若于三宝及四谛,生起坚定信解心,∵
嗨呀则彼终获得,殊胜贤妙之福果。∵
我今虽多积受用,死时必定留此世,∵
故当生起施财心,勤修今来圆满果。∵
布施虽小果极大,受用虽多获利少,∵
往昔布施今富足,今若未施来世穷。∵
积累守护消耗等,财有甚多此过患,∵
纵彼财宝遍大地,凡夫贪欲尚不足。∵
日常衣食住处外,余财无益痛若因,∵
布施今生与来世,财富增上如涌泉。∵
布施长寿名誉盛,布施增德增安乐,∵
布施乃为增上门,然诸士夫恐耗财,∵
恒时积财不布施,若细观察如傍生,∵
无常无实财富中,为何不取其精华?∵
当观未用未布施,国王之财皆无常,∵
岂非曾以一口食,获得轮王之胜财!∵
如是具慧稳重者,若以有愧不放逸,∵
公平正直誓坚定,了知报恩勤利他,∵
及起正信广布施,则于一切今来世,∵
寿命长久无疾病,悦意安宁具财富,∵
众人恭敬获赞颂,福禄增上威德高,∵
超胜四方兴事业,势力盛旺如火燃,∵
一切安乐诸福德,如于彼前皆自住,∵
荣誉犹如天鼓声,遍满于此世间中。∵
如是一切天与德,普愿诸众皆获之,∵
以此等起所触动,造此简言易解规。∵
我于胜者与佛子,及诸正士之善说,∵
精通之故善宣说,如同空谷之回音。∵
然由无始恶串习,染污自之相续故,∵
高尚行为极鲜少,仅只仰慕善妙行。∵
若诸众生能行持,殊胜善妙高尚行,∵
于此极为随喜故,愿令他众入此道。∵
如是自心生悲心,具慧***亦劝请,∵
故于人规论典中,稍作摄略而宣说。∵
以此善根愿诸众,无勤趣入此妙道,∵
圆满十种功德相,获得天德诸庄严。∵
此论乃由欢喜行持无垢高尚妙规及具胜缘功德者,嘉靠公确之劝请,嘉祥杰布让当(麦彭***)造于宗萨扎西拉哲处。增吉祥,善哉!善哉!善哉!∵
译于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
一九九八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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