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二、(宣说缘起空性):
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
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者。
没有一个法不从因缘中产生,所以一切法没有不是空性的。
人们所见的各种色法、所闻的各种声音等以及能见闻的眼识、耳识等,这些内外所摄的一切万法全部由因缘而生,并非像外道所说的那样万法由常有的自在天、微尘等产生或者无因而生。《中观四百论》云:“一切为果生,所以无常性。”意思是任何法的产生注定要成为它的果法的因缘,而任何果法又无不依靠它的因缘,所以任何法都不可能存在常有、实有的体性。佛经亦云:“智者通达缘起法,不依一切边执见,了知诸法因缘生,不得无因无缘法。”由此可知,一切见闻觉知的法没有一个不是从因缘而生,既然都是从因缘而生,那么就不可能有一个法不是空性。
癸三、(广说回遮他宗之过)分四:一、无有四谛之过;二、无有三宝之过;三、无有因果之过;四、无有世出世间名言之过。
子一、(无有四谛之过)分二:一、无有外境四谛之过;二、无有有境智慧之过。
丑一、(无有外境四谛之过)分三:一、略说;二、广说;三、摄义。
寅一、(略说):
若一切不空,则无有生灭。
如是则无有,四圣谛之法。
如果一切法不空就无有生灭,这样也就没有四圣谛之法。
有实宗认为中观宗的空性毁坏了生灭,毁坏了四谛法:“若一切皆空,不生亦不灭,如是则无有,四圣谛之法。”针对这一责难,中观宗以同等理反驳说:这些过失完全属于你们:如果一切法有自性,则不应该有生灭,这样也不应该有四圣谛法。
寅二、(广说)分四:一、无有苦谛之过;二、无有集谛之过;三、无有灭谛之过;四、无有道谛之过。
卯一、(无有苦谛之过):
苦不从缘生,云何当有苦?
无常是苦义,定性无无常。
如果痛苦不从因缘而生,那怎么会有痛苦呢?佛陀说过无常是痛苦之义,如果万法有决定自性就没有无常。
对方认为一切万法不应该空,否则苦谛就不能成立。而中观宗认为一切法从因缘而生,所以是空性,否则苦谛不能安立。
如果像有实宗所认为的那样痛苦是实有的,那它就不应该观待因缘了,既然不从因缘而生,那痛苦就不应该存在。但实际上,“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既然一切法都从因缘生,那就说明不从因缘生的痛苦不存在。另外,痛苦不从因缘生,那么痛苦就自性常有,但这与痛苦的含义——无常相违。
“无常是苦义”的道理在很多佛经论典中都有宣说。如经云:“凡说无常,乃为痛苦。”“一切诸行无常故,我说一切受皆苦。”《中观四百论》云:“无常定有损,有损则非乐,故说凡无常,一切皆是苦。”既然无常是苦义,那说痛苦不空就不能成立无常这一名言真理,但谁也不敢承认无常不成立。所以,痛苦并非自性实有。
卯二、(无有集谛之过):
若苦有定性,何故从集生?
是故无有集,以破空义故。
如果痛苦有决定自性,为何要从集谛产生?不从集谛生也就没有集。因为苦实有而从集生破坏了空性的含义。
集谛就是烦恼和业,因为痛苦由集谛而生,所以痛苦是空性的。但按照对方的观点,既然痛苦不空,那就永远不可能从业和烦恼中产生,这样一来集谛便不应该存在了。
如果一切万法是空性,那就可以说痛苦是从集谛中产生的。比如以前世杀害牦牛的业力导致了现在的痛苦,正因为痛苦的本体是空性的,所以可以说今世的苦来源于前世的集。如果痛苦不空,那它何必从因缘(集谛)而生呢?痛苦不从集谛而生,那集谛就没办法安立,因为作为因果关系的苦和集,若果实有因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因此,对方的承许破坏了空性含义的缘故,集谛无法成立。
卯三、(无有灭谛之过):
苦若有定性,则不应有灭。
汝着定性故,即破于灭谛。
如果苦决定有自性,则不应该有灭谛,因为你们执着定性的缘故破坏了灭谛。
有实宗承许痛苦有真实的决定性,如果痛苦真有不空的本性,那不论依靠什么方法也不可能灭掉,不能灭苦就没有灭谛,因为灭谛就是灭除了痛苦以后现前的寂灭境界。
大家要知道,只有无实有的法才可以毁灭,比如水泡、阳焰和彩虹,这些法因为无实有,所以依靠因缘可以息灭;如果它们有自性,那么不论依靠什么方法也不可能毁灭。同样,相续中的痛苦无实有所以可以灭除,比如病苦无实,故通过打针吃药会好;业障也无实,故通过念经消业会消除。但如果相续中的痛苦是实有的,那么不管怎样对治,痛苦永远也不可能毁灭。所以,如果像有实宗所承认的那样痛苦实有不空,那么灭谛就不可能存在,但这一点谁也不会承认。
当我们还不太理解空性的时候,也许会觉得有实宗的观点有道理:如果一切万法是空性,那么苦集灭道怎么安立呢?一旦理解了空性就会知道:正因为不空的缘故,苦谛不能从集谛而生,也不能被灭除而现前灭谛;只有是空性,才能生苦谛,也才有灭除苦谛而现前灭谛的机会。所以,不论是器世界还是有情世界,只要执着有决定自性,那就永远没有变化的机会,然而这显然违背了现实。
观察苦乐等心态的变化也可以帮助理解痛苦无自性。比如有的道友今天特别痛苦,不想去参加辅导,甚至想离开学院;但明天他的心情也许会变得特别好,开始发誓: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要好好精进!可见,我们的心情就像天气一样时时在变化。这种现象很普遍,不仅是凡夫人,即使是大成就者也会有。从一些大成就者的传记来看,他们也是有时候开心,有时候不开心。这些现象都说明,因为一切万法是空性,所以因缘聚合时痛苦和快乐会显现。
卯四、(无有道谛之过):
道若有定性,则无有修道。
若道可修习,即无有定性。
如果道谛有决定的自性,就不会有修道;如果道谛可以修习,就不会有决定的自性。
大小乘都认为有五道:资粮道、加行道、见道、修道和无学道。如果道有决定的自性,那么也就无有经历五道的修行。比如如果资粮道的本体是实有的,那么再怎么修习也不会有用处,因为无法改变它而进入上上道。所以,如果道谛实有,就没有修道。
而如果道的确可以修习,它的功德可以在相续中生起,那么道就不会有自性。不管是小乘道还是大乘道,当我们精进修持以后,自相续中首先可以生起资粮道的境界;继续修持,加行道的各种功德也会现前;再不断修行,就能生起见道的无分别智慧;见道以后,修道、无学道的功德也会逐渐生起。所以道谛并不是实有的,否则不管怎么修也不会得到任何功德。
道谛没有自性也可以从苦谛的角度来抉择,修道的目的是去除痛苦,如果苦有自性,那不论再怎么修习也不可能断除。而既然可以断苦,道谛就没有自性。
有的道友说:“我刚来的时候对***三宝特别有信心,但现在好像越修越没有信心了。”我想恐怕他还不太了解修行,修行只能越修越好,不应该最初有信心后来越修越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想,这可能是修行增上的表现:最初的时候没有能力观察自己,自认为是个好修行人;闻思佛法并且通过修法断除了一些粗大的烦恼后现前了一些智慧,这时就能发现自己的缺点。好比病情严重的病人在没检查以前不知道自己病得很重,检查后才知道病得厉害,而且在治疗的过程中又发现了其他的病,他会认为自己病得越来越严重,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病被渐渐发现而已。所以,能够发现自己的过失也是修行增上的一种标志。有的人不了解这一点,总是念叨:“我在家的时候特别有智慧,特别有境界;怎么出家后境界反而越来越低了?”我觉得这只不过是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过失而已。
总的来讲,既然道可以增上,就说明道没有决定的自性。
寅三、(摄义):
若无有苦谛,及无集灭谛,
所可灭苦道,竟为何所至?
如果没有苦谛也没有集谛与灭谛,那么可以灭苦的道谛究竟要到达什么境界呢?
有实宗认为中观宗的空性毁坏了四谛,但通过上面的观察可知,恰恰是有实宗不空的观点毁坏了四谛。因为,如果诸法不空,就不应该有苦谛、集谛和灭谛;没有这些,那灭苦的道谛又趋向何方呢?道谛本来是断苦集二谛而趋向灭谛,现在没有了这三谛,道谛自然也成了虚设。所以,有实宗无法建立实有的四谛,而中观宗却可以依靠空性建立名言中的如幻四谛。
很多大德都教诫修习四谛:首先要知道,轮回是痛苦;其次要明白,痛苦的根源是集谛——业和烦恼;再次要清楚,证得灭谛才能解脱轮回;最后要知道,为了证得灭谛一定要修道。
修行要首先弄清次第,之后再循着次第而修,这样便可以压制乃至断除烦恼。对修行人来讲,对于痛苦一定要有深刻的认识,否则就不可能生起真正的出离心。对三界轮回是痛苦的认识不应仅仅停留在口头或者文字上,而应该从心坎深处觉得,不管转生在何处除了痛苦以外根本不存在少许安乐。这种认识非常重要!如果不认识痛苦,反而觉得:“我现在过得特别快乐!你看我们的寺院多么庄严!有吃、有穿……”对生活这么充满信心,对六道轮回怎么会有厌离心呢?可能永远都不愿离开轮回!其实对世间的贪执是没有智慧的表现,这就像一个犯人赞不绝口:“我们的监狱特别好……”这太没有智慧了。其实轮回中的享受是非常低劣的安乐,闻思经论者都可以认识这一点。所以大家要好好体会一切世间都是痛苦的本性。
而痛苦不可能无因无缘产生,六道众生都有无法言喻的痛苦,这些痛苦都是依靠烦恼和业出生的。要想灭苦就应当断除苦因——集谛,比如要消灭毒树,就要斩断它的根。
那如何断除集谛呢?要依靠修道,修道圆满则能断苦灭集从而现前灭谛。这好比要斩断毒树的根就要依靠工具,而树根斩断以后毒树就不会再生长了。
佛菩萨的教言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历史上无数高僧大德也都依循四谛之道而获得成就。比如米拉日巴***,最初他烦恼深重,杀了很多人,后来却依靠修道获得了无上的果位。所以大家也应该依循这样的四谛之道而精进修持。
丑二、(无有有境智慧之过)分二:一、无见苦谛之过;二、无其余三谛有境智慧与四果之过。
寅一、(无见苦谛之过):
若苦定有性,先来所不见,
于今云何见?其性不异故。
如果苦谛决定有自性,那么它先前不为有境智慧所见,现在又如何见呢?也不能见,苦的本性不变异的缘故。
苦谛没有自性,所以以前没有见到它,后来通过修行见到是合理的。但如果苦谛有自性,那么以前没有见到,后来也不应该见到。按《俱舍论》的观点,见道时缘三界依次会生起苦法忍、苦法智、苦类忍、苦类智,此时就是现见苦谛。但这种现见苦谛只有在苦谛无自性的基础上才能成立,如果苦谛不空,那么在资粮道、加行道时未见苦谛,见道时又怎么能见呢?也不应该见。因为对境苦谛不曾变异,有境智慧又怎么会有不见和见的差别呢?《显句论》说:如果苦谛有自性,那就应该如以前不曾见苦谛那样,在见道时也不应该见苦谛,但实际并非如此。
《大圆满前行引导文》中讲,难陀刚出家时没有出离心,世尊把他带到天界、地狱后他才生起了视整个三界犹如火宅的真实出离心。正是因为痛苦无自性,他才有先前不认识轮回痛苦后来认识痛苦的变化;如果苦谛不空,那么难陀后来也应该像最初一样没有出离心。
所以,承许苦谛不空就会有见道的有境智慧不存在的过失。
寅二、(无其余三谛有境智慧与四果之过):
如见苦不然,断集及证灭,
修道及四果,是亦皆不然。
就像见到苦谛不合理那样,断除集谛、证得灭谛、修持道谛以及获得四果也都不合理。
本颂的推理和前颂完全一致。如果苦谛有自性,那么凡夫地时不见苦谛,圣者位时也不应该见苦谛;其余三谛也是如此。
首先,如同见苦谛不合理一样,断集谛也不合理。如果集谛实有不空,那么获得圣果时也应该像加行道一样无法断除业和烦恼。为什么呢?“其性不异故”。
其次,就像见苦谛不合理那样,证灭谛也不合理。如果灭谛实有,凡夫地时未现前灭谛,那么获得圣果时也不应该现前,因为“其性不异故”。
最后,就像见苦谛不合理那样,修道谛也不合理。如果道谛的智慧实有,那么以前没有的智慧以后也不会有,或者以前没有断的烦恼以后也不可能断。
另外,如同见苦谛不合理一样,以前未现前四果以后也不应该现前,因为“其性不异故”。或者,既然见苦乃至修道的有境智慧不存在,那么住四果者肯定不成立,因为沙门四果都是在见道、修道的基础上安立的。
总之,因为有实宗承许实有,见苦、断集、证灭、修道以及四果都被破坏了,这显然有很大过失。
子二、(无有三宝之过)分三:一、无有僧宝之过;二、无有法宝之过;三、无有佛宝之过。
丑一、(无有僧宝之过)分二:一、无有四果之过;二、无有僧宝之过。
寅一、(无有四果之过):
是四道果性,先来不可得,
诸法性若定,今云何可得?
如果诸法的自性是决定的,那么先前不可得的四果,现在又怎么可得呢?
四道果就是指沙门四果:预流果、一来果、不来果、阿罗汉果。如果一切万法实有存在,那么四果的本性先前不可得,后来也应该不可得,因为本性不变异的缘故。比如预流果,因为有缘起空性,以前凡夫位时未得此果,后来观修四谛见道以后就能真实现前;而如果不是空性,那么以前未得,以后也不应该得。一来、不来、阿罗汉果也可以同样类推。
此处破四果,前面一颂也破四果,这重不重复呢?不重复。因为前面是从四谛是四果之因的角度来讲的,即破了四谛也就破了四果;而此处是正面破四果,即如果万法实有不空,那么以前未得四果以后也不应该得,因为“其性不异故”。
寅二、(无有僧宝之过):
若无有四果,则无得向者。
以无八圣故,则无有僧宝。
没有四果也就没有得四向者。因为不存在八圣的缘故,所以不会有僧宝。
四果依靠四向而有,四向也依靠四果而安立,没有住四果者也就不会有住四向者,如是八圣贤——小乘宗所谓的僧宝也就不存在了。如果僧宝不存在,那如何皈依僧宝呢?所以,不是中观宗在毁坏僧宝,而是万法不空的观点将自己推向毁坏僧宝的深渊,所以有智者不应该承认这种见解。
丑二、(无有法宝之过):
无四圣谛故,亦无有法宝。
没有四圣谛的缘故,也没有法宝。
从究竟的角度来讲,真正的法宝是指依道谛而现前的灭谛。既然断除苦集的灭谛是法宝,那么没有四圣谛,也就没有了法宝。
人们所见的经书文字虽然可以取上“法宝”的名字,但并不是真正的法宝,只是因为它们是现前真实法宝的因,所以也被叫做法宝。这就像《中观根本慧论》等经论虽可取名为中观,但这只是在因上安立果名,并非真实的中观,真正的中观唯是远离一切戏论的空性。
丑三、(无有佛宝之过)分二:一、总说佛宝不成;二、别说佛道不成立。
寅一、(总说佛宝不成):
无法宝僧宝,云何有佛宝?
没有法宝和僧宝,怎么会有佛宝?
没有四圣谛就不会有法宝和僧宝,没有法宝和僧宝就不会有佛宝。
月称论师说:我等大师释迦牟尼佛在经行地道的时候,肯定得到过沙门四果中的一果。意思是佛陀在因地的修持中,一定曾成为僧宝,也必定现前过法宝。法宝和僧宝的究竟是佛宝,既然没有法宝和僧宝,那佛宝的因就不存在了,这样就失坏了佛宝。
寅二、(别说佛道不成立)分二:一、佛与菩提不观待之过;二、精勤修道亦不得成佛之过。
卯一、(佛与菩提不观待之过):
汝说则不因,菩提而有佛;
亦复不因佛,而有于菩提。
按照有实宗的说法则有两个过失:不因菩提而有佛陀;不因佛陀而有菩提。
菩提是梵语的音译,意思是证悟、觉悟或一切种智。佛陀也是梵语“布达”的音译,意思是觉悟者、证悟者。觉悟者是在印度示现十二相成道的补特伽罗——释迦牟尼佛,他所觉悟的远离一切戏论的境界就是菩提。显而易见,觉悟与觉悟者之间有密切的关系。
按照有实宗的观点,一切万法实有存在,那就有两个过失:觉悟者佛陀可以不依靠菩提而成为觉悟者,或者不依靠佛陀也可以有菩提存在。这两个过失都来自对方所承许的万法实有的观点。因为,万法实有就不需要观待,这样觉悟者就不需要观待觉悟,觉悟也不需要观待觉悟者。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了觉悟的境界才叫佛陀,如果没有这种境界也可以安立为佛陀,那么世间上所有的众生都是佛陀了;再者,菩提也必须要依靠觉悟者才能安立,如果不依靠觉悟者,那么觉悟是谁的觉悟呢?如果觉悟不依靠佛陀也能安立,那任何人也都有觉悟。所以,承认自性实有,就会同时失坏觉悟和觉悟者。
在名言中,佛陀是了知一切万法的觉悟者。《皈依七十颂》云:“于所知慧增,摧毁无明地,正觉如莲启。”在藏文中,佛陀就是遣除一切障碍,证得一切智的“正觉”。“正”有清净的意思,所有烦恼障和所知障全部清净叫正;“觉”是觉性,觉悟通达万法的真如就叫觉。既然佛陀是正觉,就应该依靠觉悟来安立,就像知识分子要依靠知识来安立一样。如果按照有实宗的观点,那就没有这种观待关系了,因为“性名为无作,不待异法成”。但这一点对方也不敢承认,因为按照小乘的观点,圆满了三十七道品以后才能成就正等觉佛陀的果位。
卯二、(精勤修道亦不得成佛之过):
若先非佛性,虽复勤精进,
修行菩提道,不应得成佛。
如果先前不是佛的体性,那么虽然精进地修行菩提道也不应该得佛果。
不论是小乘还是大乘都承认释迦牟尼佛最初是凡夫,后来变成菩萨,最后成佛。许多经典也记载了佛陀对某些补特伽罗的授记,如:某众生将于恒沙劫以后于某刹土成佛……谁都不能否认这种从凡夫到佛陀的转变过程,但这只能在空性的基础上才能建立,自性实有则不可能。《法华经》亦云:“知法常无性,佛种从缘起。&rdquo
但是,如果按照有实宗的观点来看,那以前不是佛陀以后也无法变成佛陀,因为他们承认一切法实有存在。实有的法则应该以前什么样以后也这样,所以先前不是佛的凡夫即便发了菩提心,在三大阿僧只劫中精进行持六度万行、积累资粮,最终也无法成就如来正等觉的果位。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所以有实宗的观点是错误的。
子三、(无有因果之过)分三:一、无有罪福作者之过;二、无有罪福也应有果报之过;三、若有罪福果报则应成立空性。
丑一、(无有罪福作者之过):
若诸法不空,无作罪福者。
不空何所作?以其性定故。
如果诸法不空,则无有造作罪业者与造作福德者。不空的法该如何造作呢?无法造作,因为它的自性是决定的缘故。
前面对方向中观宗发太过说:如果一切万法是空性,那就“坏于罪福”,没有罪福业也就不会有痛苦和快乐的果报,这样一来世人就无恶不作了。
现在中观宗破曰:万法实有存在,则不会有造作罪业者与造作福德者,因为作者要观待造作罪业或福德才可成立,但不空的罪福如何造作呢?不能造作罪福业,也就不会有造作罪福者了。但罪福及其作者在世间都是存在的,如给孤独长者供养佛陀喜乐园,让僧众在此讲经说法,这是福德业,给孤独长者是造作福德者;大天比丘造了好几个五无间罪,这是罪业,大天比丘是造作罪业者。假如因为罪福实有而失坏造罪与修福,那造罪的大天比丘与修福的给孤独长者也就没有差异了。
所以,只要承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不应该承认万法实有。我们一定要清楚:只有在空性的基础上才会有造罪与修福,罪业是空性的缘故,现在才可以造作以前没有造的杀生等恶业;善业是空性的缘故,现在才可以造作供养三宝、建造经堂等以前没有造的福业。
丑二、(无有罪福也应有果报之过):
汝许离罪福,而有诸果报,
罪福因所生,果报则无有。
既然你们承许离开罪福而有果报,那由罪福之因所生的苦乐果报就无从安立。
刚才抉择无有罪福作者的过失,现在抉择失坏因果的过失。万法实有,果报也自然实有,如果果报实有存在,那它就成了无因,因为实有的法不需要观待因。这样的话,就不存在由罪福业所产生的果报了。
《中论释·善解龙树密意庄严论》说:“如果这样承许,则与世间以及论典之理相违了。”稍懂佛理的人也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如果像有实宗所承许的那样果报实有,便有无因有果的过失,这样也就失坏了从罪福因缘中生果的道理。所以这种观点无法安立。
丑三、(若有罪福果报则应成立空性):
若谓从罪福,而生果报者。
果从罪福生,云何言不空?
如果说从罪福中产生果报,那果既然从罪福中产生,怎么能说不空呢?
如果有实宗也承认快乐的果报从善业而生,痛苦的果报从罪业而起,比如供养佛陀会得相好圆满,杀生会短寿多病,那为什么不承认空性呢?如果不空,就不可能从善恶业中成熟果报。这就像种子只有是空性才有机会发芽并成熟果实,如果种子的本体不空,那它永远也不会变化。颂云:“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成。若无空义者,一切则不成。”万法的真相就是缘起空性,只有空性才能安立万事万物等一切缘起。
子四、(无有世出世间名言之过)分二:一、无有世间名言之过;二、无有出世间名言之过。
丑一、(无有世间名言之过)分三:一、破坏世间名言;二、破坏世间能作所作;三、破坏世间种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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