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浅出,厚积薄发:陈大齐通俗因明着作二种评介
郑伟宏,复旦大学古籍所∵
窥基的《因明大疏》是汉传因明的宏篇巨擘,是权衡因明义理的最高圭臬。陈大齐是逻辑学家,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任北京大学代理校长。其四十年代印行的《因明大疏蠡测》堪称《大疏》研究的皇皇巨着。半个多世纪过去,该书的学术价值益发受到学术界的推崇。但是,《蠡测》作为因明的学术专着,开掘愈深,读者面也就愈窄,也就愈不容易为初学者所接受。曲高和寡,难觅知音。这是所有深奥的因明典籍所免不了的天然弊病。《蠡测》并非全面论述因明的书,它深入讨论了42个专题。在汉传因明史上,近似于这样分专题讨论的书仅有唐代慧沼的《因明义断》。《蠡测》对于少数理论研究者来说,无异于探寻因明堂奥之南针,对于大多数初学者来说,要真正读懂它,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对此,作者很有自知之明。作者于1974年在《因明大疏蠡测重印序》中说:∵“于因明理,未涉全局。斯学始基,更未语及。初学读此,难有所得。来台以后,为初学计,依据本书,别有撰述。”由《蠡测》衍生出来的书有二种,一是《印度理则学》,二是《因明入正理论悟他们浅释》。《印度理则学》于1952年出版。此书在大陆已完成大部分,赴***后补充了小部分。既介绍了因明的全貌,又重点论述了因明的主要内容,详略得当,深入浅出。《浅释》则采用讲经式,对《入论》作逐字逐句的讲解。《浅释》由***中华书局于1970年出版。从该书序文可知,其书原属一部讲义。约莫写于1960年前后,是当时在国立政治大学研究所任课时所用。作者本人在《耕耘小获》中说:“得此二书,难读的因明转成易解的学问,其多年辛劳,似尚不致白费。”佛学难治,因明尤难。陈大齐通过三种不同体裁的写作真正做到了深入浅出,厚积薄发。“其多年辛劳,似尚不致白费”,抒发了作者关于因明治学之难、推广不易的感叹。十九世纪末以来,因明在汉地重光。真正有深度的因明学术着作如凤毛麟角,因明的通俗着作尽管已有多种,由于深入不够,浅出也就成了问题。有的因明着作,虽然完全用白话文,也与逻辑作比较,甚至书名就题为《逻辑与因明》,可是在比较方面却说了许多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可见,浅出必须以深入为基础。不以正确观点为指导的浅出或者宣传错误观点的浅出,是浅薄,是浅陋,是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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