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大师的普陀山胜缘
作者:林克智
印光大师自1893年驻锡普陀山,至1929年离山赴沪校印各书时为止,为时长达36年。大师于此期间常住法雨寺藏经楼阅藏、着述、念佛,为净土宗的弘扬作出稀世的贡献,被推为净土宗第13祖。今逢大师生西60周年纪念,撰述大师之普陀山胜缘,祈诸大德指正。
大师之来山因缘与住山简况
大师于清光绪十二年(1886)辞师,前往北京红螺山资福寺入堂念佛,沐彻悟大师之遗泽,净业大进。后移居圆广寺,适逢普陀山法雨寺方丈化闻和尚入京请藏,乏人检阅料理,时听众人言有印光法师作事精慎,可请相助。及见大师,果为一道行超卓越之高僧,即请伴行护藏南归。安单地法雨藏经楼,“寺众见师励志精修,咸深钦佩。”此为光绪十九年的事。
光绪三年夏,应寺众请,开讲《弥陀便蒙钞》,并与虚云和尚会晤于法雨寺。讲经毕,于珠宝殿侧闭关两期其六载。翌年,高鹤年居士于寺吊唁化闻和尚后,晤大师于丈室。次晨,大师对高居士开示净宗念佛法要,居士见大师寮房中衣单淡薄,“外无长物,叹为清净僧宝”。此为大师与高鹤年居士之初次晤面。
光绪十二年,佐谛闲法师入京请藏,事毕,大师即回法雨寺藏经楼。
清宣统三年(1911)夏,太虚法师至普陀山,寓居锡麟堂,两师相晤后,大师颇嘉许太虚法师之计文,曾作二偈相赠:
一、太虚大无边,何物能相掩;白云偶尔栖,当处便黯。吹以浩荡风,毕业了无点。庶可见近者,莫由骋骏贬。
二、太虚无形段,何处能着染,红尘蓦坌起,直下亡清湛。洒以滂沱雨,彻底尽收敛。方知从本来,原自无增减。∵
1912年,高鹤年居士携大师之《净土法门普被三根论》、《净土决疑论》、《宗教不宜混滥论》、及《佛教以孝为本论》等文至沪,刊于狄楚青居士办的《佛学丛报》上。署名“常惭”等。
1914年,晤狄楚青居士于山,提义流通《拣魔辨异录》,狄返沪后,将是书石印千部。
1916年春,王一亭居士至山拜谒大师时,方皈依佛门,居士书画造诣皆深,为普陀山题石多处,并曾题“洪筏禅院”、“羼提禅院”石额。
1917年作《与徐福贤女士书》及《复丁福保居士书》多通。徐蔚如居士等《与其友》三函印行,题为《印光法师信稿》。次年,徐居士以历年搜访所得之大师文稿22篇印于北京,此即为《印光法师文钞》初编。
大师于七月六日初次下山,欲往扬州刻经处刻印经书,因人地生疏,请高鹤年居士陪同。抵沪后,住天台山中方广寺下院,由高居士介绍与狄楚青、程雪楼、王一亭等居士广说净土因果等事。
据陕西王典章居士回忆说:“法雨寺藏经楼,藏有新旧全藏两部,师一一校正。所有错误,均以朱书另注于旁。余拟请人抄出,名曰《印光法师全藏校勘表》,此愿迄今未偿”。于此可见大师阅藏之认真慎重。
1919年,永嘉周孟由居士兄弟奉庶祖母登山,经再三恳求必请师收为弟子。大师见时机已成熟,遂为各赐法名,此为大师许人皈依之始。
是年秋,徐蔚如居士再以录存大师文稿38篇,印为《大师文钞续编》。冬,徐又应缁素之请,与商务印书馆接洽,重付排印。
1920年,徐蔚如居士于《文钞》再加增益,于上海商务印书馆与扬州世藏经院分别出版铅印本、木刻本。
由于大师〈文钞〉之多次出版,师之化缘渐熟,皈依大师者应接不暇。凡来求佛法者,师皆劝老实念佛,广谈因果报应。弟子供养之款,大师一律拨作刻书之用。
1921年大师偕高鹤年居士,会晤真达和尚于三圣堂下院上海太平寺。此后,大师即常自法雨寺至沪随机说法,普利群生。真师亦常至普陀三圣堂院务,二大师时相往返谈道,互有策进。大师初见德森、了然两法师。
1922年春,“定海知事陶在东来(普陀)山,谓山志流通,令人由认向而改恶迁善,返妄归真,实为挽回世道人心之根本要务,急宜重修。光以陶公护法心切,救世情,即会普济、法雨两寺主,恳请陶公亲任其事,陶公以公事无暇,乃托邑绅王雅三(享彦)君任之。”序文中大师虽“光以无暇,绝不过问”,但实际上还是在定编例及资料的取舍上给以指导的。从《复卓智立书一》中的“明年《普陀志》成,《文钞》排印好,当回陕一次,可见大师对编志是十分关心的。
是年,江西许止净居士朝礼普陀,礼觐大师。大师嘱编《观世音菩萨本迹感应颂》,选编入《普陀洛迦新志》,该文单行本分4卷,分别由三叉河法云寺及中华书局以木板刻印和铅印流通。
1923年,大师观施者之修杭州梵天寺(省庵大师道场),并受施居士邀,于六、七月间赴杭指导修寺事宜。
1924年夏,大师仍住法雨寺。弘一大师专程至普陀山拜谒,“居七日,每日自晨至夕,皆在师房内,观察师行为,师每日晨食,仅粥一大碗,无菜。师自云:初至普陀时,晨食有咸菜,因北方人吃不惯,改为仅食白粥,已三十年矣。”此次两大师之会晤,为今后共弘净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25年,范古农民士率夫人朝普陀,并谒大师于法雨藏经楼,范夫人皈依三宝,大师赐法名智彻。
是年春,德森法师离江西百丈山,与了然法师至普陀山法雨寺拜谒大师。此后,两位法师即依止大师,自第一次拜见大师起直到大师生西,随侍长达20年,大师之印经等事务多得德森法师相助。
1926年,南亭法师偕孝光等朝普陀,于印公关房外拜求大师开示法语。
《增广印光法师文钞》由中华书局排印,共分4卷,线装为4册,后弘化社等再印,亦据此版编排,
1927年,“政局初更,寺产毫无保障,几伏灭教之祸,而普陀首当其冲,由师舍命力争,始得苟残喘。及某君长内政,数提庙产兴学之议,竟致兴国缁素,惊惶失措。幸师与谛老在申,得集热心护法诸居士计议,先疏通某君净,次派代表请愿……赵次陇训长接篆,师特函呈设法,遂无形取消。继嘱焦堂居士等鼎力翰旋,始将条例修正,僧侣得以苟安。
大师弟子李圆净编《印光大师嘉言录》,大师为题词并作序。
1928年,大师从沪返普陀山法雨寺,四晤张汝钊(法名圣慧,出家后名本空)居士。大师劝居士不要学虚浮气派,应该好好地研究佛理,成一佛教居士,并赠〈文钞〉一部,居士以所着〈绿天词集〉还敬。第二天大师差人将书送不断,并附上一封信,大意说:文字虽然好,只不过为一“诗词匠“,希望能趋向正道成一大器。4年后,张居士方正式皈依三宝,大师法名慧超,1950年释迦佛出家日于根慧老和尚座下剃度,取名本空,法号弘量,成为现代天台宗大德。
1929年大师离普陀山,至沪校印各书,大师住山因缘圆满。
大师的住山直接促进了普陀山净宗的发展
普陀山的净宗,元、明两朝乏人修持。自清道光九年(1829),僧定智住普济寺后,始有转机。其后又经在经昌茂(1766~1848)、立山满圆(1825-1889)、化闻福悟(1840-1897)、开霁源辉(1838-1913)、慧源铣(1841-1898)诸大师的提倡与实际行持的影响,再加上玉锋古昆(?-1892)自咸丰十一年(1861)来山,隐居慧济寺30年修净,临终合掌猛力念佛数百声而往生后,修净土法门者渐多。
印光大师于光绪十九年(1893)的护藏来山,在大师精研佛学、严持戒律、专修净业的影响下,更使普陀山的念佛道场如雨后春笋似的发展起来,至今仍流传不息。
清末民初,一时普陀山修净业者群集。光绪三十四年(1908),鹤鸣庵监院文莲及徒广通创“念佛会”,提倡念佛求生净土。今殿外尚存〈净土胜会碑〉,上镌400余善信芳名。清末又组“万年念佛会”于常明庵,祈“十方檀越,信心愈隆,同入佛会,同念佛名,同生佛土,同成佛道,”印光大师为作《常作庵万年念佛会碑记》,勒石贞珉。其时,佛顶山慧济寺内,又设“净土关”,以供发心念佛者专修净土。
1921年,法雨退居了清和尚,迁修伴山庵大殿,为广东同乡来山朝礼大士者,说净土法门,立“每年四月打一佛七”之芳规,以利自他。佛七从1925年起办,并立碑示后之住持此庵者:“当专心一志,修持净业”。又“愿现未诸人各各努力,专修净业求生安养”,其碑现尚立于该庵圆通殿前廊内。
80年代,普陀山佛教中兴,法雨寺于藏经楼建“印光大师纪念堂”,由赵朴初居士与唐云先生分别题写堂匾。堂内印老卧室依旧,并于外间陈列有关印老的着作、书法和遗物。
西方净苑重建于1993年,是妙善大和尚主持创办的全山第一所专修净土道场。制订《念佛堂规约》12条,规定进堂者“二六时中,惟佛是念,惟净土是求,”坚持每天坐香净修。专修或兼修念佛法门者,于本山随处可见。
缁素来访加速大师净土思想的弘传
大师自应请护藏至山后,即安单于寺研究室藏经楼励志精修,以期早证念佛三昧。大师出家30余年,不欲与人往来,亦不嘉人知其名。《印光大师行业记》说:“然喜钟于宫,声闻于外,厚德流光,终不可掩”。遂致缁素至山朝见者与日俱增,来者或问法请益,或请维护法门,或为印赠经籍,或求受皈依……从而使大师所倡导、弘扬的念佛法门,扁传大江南北。有关大师《文钞》的成书因缘,留待下节再叙。今选述辅佐大师弘扬净土且影响卓着之数例于下:
1、与弘一大师之胜缘∵
“民国十三年,余至普陀山,居七日,每日自百至夕,皆在师房内,观察师一切行为。”此即是1914年夏,印光、弘一两大师的普陀山会晤。虽仅7天的相聚,但这是后来弘一大师在弘律的同时,为印光大师中兴净土念佛法门,作不不懈努力的良好开端。
其后,弘一大师即常写信劝其旧友、俗宗兄、学生等发心修念佛法门。南社旧友袁希濂受劝后1926年于丹阳法院任内悟学佛乃了生死的当务之急,在公务之暇立佛堂,每晨念佛,并跪诵《大悲忏》。资助年卸任后皈依印光大师,放下一切,专心念佛。
弘一大师在接待开示和书信往来中,在盛赞印光大师之德行后,劝人念佛。两大师互为护法、合作弘化之事多不胜述,举其要者则有:印光大师提倡戒杀放生,弘一大师则与其学生丰子恺合作〈护生画集〉配合;印光大师作〈历朝名画观音圣像珂罗版印流通序〉,弘一大师则给以配合,以其秀绝的书法写成;抗日战争开始后,时正在报国寺增闭关的印光大师,撰〈普劝全球同胞同念观音圣号启〉,劝持观音菩萨圣号以消灾,同以观音利人利物之事为事,而弘一大师则题:“殉教堂”三字于其室,常书“念佛必须救国,教国不忘念佛”。分赠各方;印光大师提倡摄心念佛,弘一大师则撰〈劝人听钟念佛文〉,以听钟念佛法解决初学念佛者摄心难的问题,为在家念佛才创造一个易于使心收摄的条件;30年代初,李圆净居士据印光大蚰之旨,编成〈饬终津梁〉一书,具体地说明临终助念方法与注意事项,并望各地建立助念团组织,以利临终助念的举措。是书出版仅两年,弘一大师应丰门妙释寺之请,讲演〈人生之最后〉并决定付刊流布,1933年于开元发起创办“晋江生西助念会”。两大师南北呼应提倡佛与助念往生,给念佛法门的普及,推向新的高度。
2、与真达、德森、了然诸师之效
大师与真达和尚及德森、了然诸法师的普陀山因缘,为后来苏州灵岩山专修净土道场的创建植下胜因。
真达(1870~1947),俗姓胡,名惟通,号体范,又号逸人,安徽歙县人。父名佛元,母洪氏,世业墨作,徽州胡开文,即其族中共有之营业字号。年13岁即丧母,至17岁其父又向背,感身世孤零,即随友离乡背井至苏州,改习南货生意。一日充护香随店主妇前往南海,见普陀山佛像庄严、寺院清净,遂发离俗出世之想。师于护主妇归苏州之后,毅然辞去店中职务,只身渡海至普陀山,投三圣堂峭岩和尚剃度,时年19岁。逾年,受具足戒于宁波凤凰山白云寺闻果上人座下。从此精修猛进,声誉日隆,师公华德和尚,即以三圣堂之重任属之。旋由圆光、慧静二法师及高鹤年居士之介绍,得交印光大蚰于法雨寺。会晤之下,甚相契合,成莫逆之交。后曾闭关三次,皆印老为其封关,德行大进。此后,二大师常往返谈道,互有策进。
宣统二年(1910),真达和尚应当地土绅之请,接管苏州灵岩山寺。1914年至沪;又接供养庵,改建后取名太平寺,作三圣堂下院。1921年,印光大蚰与高鹤年居士至沪,真达和尚即将太平寺供养大师居住。其后大师为刊印赠送〈安士全书〉∵及〈文钞〉等常至沪,都受到真达和尚之邀请而卓锡于太平寺。
1928年,真达和尚又兼任苏州穿心街报国寺住持。1930年,供养大师于寺庵关,后弘化社亦由上海迁到寺内。
真达和尚主管灵岩山寺之初,寺呈一片衰颓之象,和尚先委明煦大蚰代理,旋又请戒尘、慈舟大师为先后住持,又先后命其弟子明本、妙真为监院,并供给所需开支以作修建之费,嗣即舍寺为十方专修净土道场。印光大师刻印经书经费不敷时,亦常由真达和尚资助。
综印光大师一生,以灵岩山为道场,树净土宗风;以弘化社流通典籍,借弘净土与维世运之二大事业,皆与真达和尚关系甚深,三、四十年多得其相助。1941年佛涅日,大师圆寂百日荼毗,亦由和尚举火。两大师之共弘净土之情谊,当于结缘普陀山为始。
灵岩山寺两***师枣德森与了然法理由与大师之缘,亦从普陀山始。“德森法师初偈印老在民国十年(1921),嗣后印老迭有书翰及书籍惠赐,并有〈续藏经〉一部寄颁,时德森、了然已离江西,故未得之。”1925年,德森法师离江西百丈,与了然法师同至普陀山法雨寺谒大师。师出函介绍至佛顶山藏经楼挂单,使安心住楼阅藏。自此后德森法师即依止大蚰,由普陀而至上海太平寺,大师至苏州报国寺,了然与德森两法师亦随从而至,并协助大师抄写、校对与刊印经书各事。1937年冬,大师移锡灵岩,两法师亦同上山。
《印光法师文钞》是现代净土学人的必修课
大师初出家的30余年,除阅经外,则昼夜弥陀,以冀早证念佛三昧。自民国纪元高鹤年居士取大师之文稿数篇,载于上海《佛学丛报》后,时人虽不知“常惭”为谁,而其文字般若渐得人心,始知大师之名。此后,来访、来信求开示或求受皈依者与日具体增。而大蚰《文钞》之流通,对指导净宗学人的修学、对20世纪佛教的中兴,或是对净土宗的发展都产生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1、《文钞》的成书因缘及其他
因受上海《佛学丛报》载大师鸿文之影响,1917年徐蔚如居士得大师与其友之三函印行,题为《印光法师信稿》。
1918年春,徐蔚如居士又以历年搜访所得的大师文22篇印于北京,是为《印光法师文钞》初编。徐居士于本年再至普陀山拜谒大师获稿颇多,并承知友录稿见寄。
1919年秋,徐蔚如居士又以录存各38篇,继印《印光法师文钞》续编。冬,徐居士再应缁素之请,与商务印书馆洽,重付排印。
1920年,徐居士继上年《文钞》印行后,复加增益,由周孟由、黄幼希、朱赤萌三人合初、续两编,按类编次,于上海商务印书馆分2册出铅印本。
1921年,大师亲将商务版《文钞》,分作4册,由扬州藏经院木刻流通。
1922年至1926年间,迭次增广,复于中华书局印行,题为《增广印光法师文钞》。至此,大师《文钞》之初编始成,后人亦称此编为“增广”或“正编。”
其后,李圆净居士详阅《文钞》,不胜欢喜,分门别类,摘录要义,编作一册,名《印光法师嘉言录》,大师亲为题词、作序。为事繁而好简易者,修学念佛法门的良导。
后出之《文钞》续编、三编及释广觉、徐志一编的《嘉言录续编》,多为大师离普陀山后之作,故非本篇之范围。李净通编辑之《印光大蚰文钞菁华录》,内容含正、续、三各编《文钞》之精华,并得德森、了然两法师的鉴定,圆瑛大师作序,真可谓:“师之《文钞》,虽处处指归,而人事倥偬,欲求一目全豹,涵泳有得者,则以李净通居士所编《文钞菁华录》尚矣。是书都三百三十三则,理显真常,语无重见;至精极粹,世鲜其铸……吾知一卷风行,万流蒙益。”
2、《文钞》所表述的大师之净土观。
正编《文钞》为大师在普陀山写作,其内容,可认为是大师于普陀山所提倡,并毕生弘扬的念佛法门,大师离山之后,亦维此而行。今据《印光法师嘉言录》和《印光大师文钞菁华录》之分类法,分为10个方面作一介绍,俾明大师净土思想之大概,亦可作净土行者学佛的津梁。
(1)赞净土超胜∵大师于《印施极乐图序》中说:“大矣哉,净土法门之为教也。是心作佛,是心是佛;直指人心者,犹当逊其奇特。即念念伸缩,即念成佛;历劫修证者,益宜挹其高风。普被上中下根,统摄律教禅宗;如时雨之润物,若大海之纳川。编***渐一切法,无不从此法界流;大小权实一切行,无不还归此法界。不断惑业,得预补处;即此一生,圆满菩提。九界众生离是门,上不能圆成佛道;十方诸佛舍此法,下不能普利群萌。是以华严海众,尽遵十大愿王;法华一称,悉证诸法实相。最胜方便之行,马鸣示于《起信》;易行疾至之道,龙树阐干《娑沙》。释迦后身之智者,说《十疑论》而专志西方;弥陀示现之永明,着《四料简》而终身念伸缩。汇三乘五性,总证真常;导上圣下凡,同登彼岸。故得九界咸归,十方共赞;千经并阐,万论均宣。诚可谓一代时教之极谈,一乘无上之大教也。”
(2)诚信愿真切∵大师于《文钞》中,屡说须信娑婆之苦,极乐之乐,以启信发愿。如大师在《复永嘉某居士书八》中说:“弥陀为我发愿立行,以期成佛。我违弥陀行愿,以故长劫恒沦六道,永作众生。了知弥陀乃我心中之佛,我乃弥陀心中之众生。心既是一,而凡圣天殊者,由我一向迷背所致也。如是信心,可为真信。从此信心上,发决定往生之愿,行决定念佛之行,庶可深入净宗法界,一生取办。一超直入如来地,如母子相会,永乐天常矣。”
大师又于《复徐彦如、轶如书》中说:“念佛一事,最要在了生死。既为了生死,则生死之苦,自生厌心;西方之乐,自生欣心。如此则信愿二法,常念圆具。再加以志诚恳切,如子忆母而念,则佛力、法力、自心信愿功德力,三法圆融。犹如杲日当空,纵有农霜层冰,不久即化。”
大师劝勉净业行人当发决定心,临终定欲往生西方这心,如此一定会蒙佛接引。大师在《复黄涵之书三》中说:“念佛之法,重在信愿。信愿真切,虽未能心中清净,亦得往生。何以故?以志心念佛为能感,故致陀即能应耳。如江海中水,未能了无动相,但无狂风巨浪,则中天明月,即得了了影现矣。感应道交,如母子相忆。彼专重自力,不信佛力者,由于不知此义故也。”
(3)示修持方法∵大师所示之修持方法,以念佛为正行,对于在家居士之念佛方法,大师在《与陈锡周书》中说得很全面,大师说:“既有真信切愿,当修念佛正行;以信愿为先导,念佛为正行;信愿行三,乃念佛法门宗要。有行无信愿,不能往生;有信愿无行,亦不能往生;信愿行三具足无缺,决定往生。得生与否,全由信愿之有无;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浅。言念佛正行者,各随自己身分而立,不可定执一法。如其身无事累,固定从朝至暮,从暮至朝,行住坐卧,语默动静,穿衣吃饭,大小便利,一切时、一切处,令此一句洪名圣号,不离心口。若畲漱清净,衣冠整齐,及地方清洁,则或声或默皆无不可。若睡眠及裸露澡浴大小便时,乃至秽污不洁之处,只可默念,不宜出声。默念功德一样,出声但不恭敬。勿谓此等时处,念不得佛,须知此等时处,出不得声耳。又睡若出声,非唯不恭,且致伤气,不可不知。虽则长时念佛,无有间断,须于晨朝向佛礼拜毕先念《阿弥陀经》一遍,《往生咒》三遍毕即念《赞佛偈》,即‘阿弥陀佛身金色’偈。念偈毕,念‘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阿弥陀佛’随即但念‘南无阿弥陀佛’六字,或一千声,或五百声,当围绕念。(须从东至南至西、北绕,为顺从,为随喜。顺从有功德。西域最重围绕,此方亦与礼拜均行。参见《正编复马契西书五》)。若不便绕,或跪、或坐、或立皆可。念至将毕,归位念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菩萨,各三称,然后念《净土文》,发愿回向往生。念《净土文》者,念依文义而发心也。若心不依文而发,则成徒设虚文,不得实益矣。《净土文》毕,念《三归依》,礼拜而退。此为朝时功课,暮亦如之。若欲多多礼拜者,或在念佛归位之时,则拜佛若干拜。九称菩萨即作九礼,礼毕即发愿回向。或在功课念毕礼拜,随已之便,皆无不可。但须恳切至诚,不可寮草粗率。蒲团不可过高,高则但不恭敬。若或事务多端,略无闲暇,当于晨朝畲漱毕,有佛则礼佛三拜,正身合掌念‘南无阿弥陀佛’尽一口气为一念,念至十口气,即念《小净土文》或但念‘愿生西方净土中’四句偈,念毕礼佛三拜而退。若无佛,即向西问讯,照上念法而念。此名十念法门,乃宋慈云忏主,为王臣政务繁剧,无暇修持者所立也。何以令尽一口气念?以众生心散,又无暇专念。如此念时,借气摄心,心自不散,然须随气长短,不可强使多念。强则伤气。又止可十念,不可二十、三十,多亦伤气。以散心念佛,难得往生;此法能令心归一处。一心念佛,决定往生。念数虽少,功德颇深。极闲极忙。既各有法,则半闲半忙者,自可斟酌其词,而为修持法则也。”
大师于《与徐福贤书》中说:“日用之中,所有一丝一毫之善,及诵经礼拜种种善根,皆悉以此功备,回向往生。如是,则一切行门,皆为净土助行。”
大师并劝病苦众生,持念观音圣号,《复邓伯诚书一》说:“若病苦至剧,不能忍受者,当于朝暮念佛回向外,专心致念‘南无观世音菩萨’。观音出身尘刹,寻声救苦。人当危急之际,若能持诵礼拜,无不随感而应,即垂慈佑,令脱苦恼而获安乐也。”
大师在《对治嗔等义》一文国,说“修行之要,在于对治烦恼习气。习气少一分,即工夫进一分。有修行愈力,习气愈发者,乃只知依事相修持,不知反照回光,克除已心中之妄情所致也。当于平时,预为提防,则遇境逢缘自可不发。”
修净土之人,只须老实念佛即可。大师在《复永嘉某居士书一》中说:“一句佛号,包括一大藏教,馨无不尽。通宗通教之人,方能作真念佛人。而一无的所知,一无所能之人,修但止口会说话,亦可为真念佛人。专此两种,则真不真,皆在自己努力,依教与否耳。”
(4)论生死事大∵大师在《文钞》中,时时警惕人命无常。在《复周群铮书》中说:“生死大事,须当预办。若待临行方修,恐慌被业力所夺。”又在《复高邵麟书一》中说:“求生西方者,不可怕死。若今日即死,即今日生西方。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岂可今日要死,且不愿死。既念恋尘境不能放下,便因贪成障。净土之境不现,而随业受生于善恶道中之境便现。境现,则随业受生于善恶道中矣。往生西方,便成画饼。故修西方人,今日死也好,再活一百二十岁死也好。一切任彼前业,不去妄生计较。倘信愿真切,报终命尽,便即神超净域,业谢尘劳。莲开九品之花,佛授一生之记矣。”∵∵
大师《文钞》,于临终一关,亦甚注重,大师在《复黄涵之书一》中说:“凡人有病,可以药治者,亦不必决不用药。不可以药治者,虽仙丹亦无用处,况世间药简乎?无论能治不能治之病,皆宜服阿伽陀,此药绝不误人,服则或身或心,必即见效。然人生世间,无论久暂,终有一死,其死不足惜,其死而所归之处,可不预为安顿乎?有力量者,自己预为安顿妥贴,则临终固不须他人为辅助。然能辅助,则更为得力。无力量者,当令家属代为念佛,则必能提起正念,不致恩爱牵缠,仍被爱情所缚,住此莫出也。”后大师作《临终三大要》编入《文钞》续编中,可参阅。
(5)勉居心诚敬∵大师极重居心诚敬,在《复邓伯诚书一》中,大师说:“念佛一法,乃至简至易,至广至大之法。必须恳切志诚之极,方能感应道交,即生亲获实益。若懒惰懈怠,毫无敬畏,虽种远因,而亵慢之罪,有不堪设想者。余常谓,欲得佛法实益,须向恭敬中求。有一分恭敬,则消一分罪业,增一分福慧。有十分恭敬,则消十分罪业,增十分福慧。若无恭敬而致亵慢,则罪业愈增,而福慧愈减矣。”大师又于《复高邵麟书二》中说:“礼诵持念。种种修持,皆当以诚敬为主。诚敬若极,经中所说功德,纵在凡夫地不能圆得,而其所得,亦已难思难议。若无诚敬,则与唱戏相同。其苦乐悲欢,皆属假妆,不由中出。纵有功德,亦不过人天痴福而已。而此痴福,必倚之而造恶业,其将来之苦,何有了期!”
(6)劝注重因果∵于佛法中,从凡夫地乃佛果,所有诸法不出因果之外。三世因果,六道轮回是佛教的重要法则。大师在《与卫锦洲书》中说:“经云:‘菩萨畏因,众生畏畏’。菩萨恐遭恶果,预先断除恶因,由是罪障消灭,功德圆满,直至成佛而后已。众生常作恶因,欲免恶果,譬如当日避影,徒劳奔驰。每见无知愚人,稍作微善,即望大福。一遇逆境,便谓作善获殃,无有因果。从兹退悔初心,反谤佛法。岂知报通三世,转变由心奥旨乎!报通三世者,现生作善作恶,现生获福获殃,谓之现报。今生作善作恶,来生获福获殃,谓之生报。今生作善作恶,第三生,或第四生,或十百千万生,或至无量无边劫后,方受福受殃者,谓之后报,后报则迟早不定。凡所作业,决无不报者。转变由心者,譬如有人所作恶业,当永堕地狱,长劫受苦。其人后来生大惭愧,发大菩提心,改恶修善,诵∵经念佛,自行化他,求生西方。由是之故,现生或被人轻贱,或稍得病苦,或略受贫穷,与彼一切不如意事,先所作永堕落地狱长劫受苦之业,即便消灭。尚复能了生脱死,超凡入圣。《金刚经》所谓:‘若有人受持此经,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即转变由心之义也。”大师在《复康寄遥书》中,又将念佛能消宿业的道理讲得清清楚楚,可参阅《文钞》三编原文。
(7)分禅净界限∵大师在《与海盐徐夫人书》中明示禅净之不同处,大师说:“禅与净土,理本无二。若论事修,春相天殊。禅非彻悟彻证,不能超出生死。故沩山云:‘可中顿悟正因,便是出尘阶渐。生生若能不退,佛阶决定可期。’……所以五祖戒又作东坡,草堂青复为鲁公。古今宗师,彻悟而未彻证者,类多如此。良由惟仗自力,不求佛加,丝毫惑业不尽,生死决不能出。净土,则具信愿行三,便可带业往生。一得往生,则永出生死。悟证者顿登补处,未悟者亦证阿。所以华藏海众,悉愿往生。宗教知识,同生净土。良由全仗佛力,兼自恳心,故得感应道交,由是速成正觉。为今之计,宜屏除禅录,专修净业。于一尘不染心中,持万行圣号。或声或默,无杂无间。必使念起于心。声入乎耳,字字分明,句句不乱。久之久之,自成片段。亲证念佛三昧,自知西宗风。是以观音反闻闻自性之功夫,修势至都摄六根净念相继之净业。即净而禅,熟妙于是。”
大师又在《净土决疑论》中,明禅净之界限:“倘参禅未悟,或悟而未彻,皆不得名为有禅。倘念佛偏执唯心,而无信愿,或有信愿而不真切,悠悠泛泛,敷衍了事。或行虽精进,心恋尘境。或求来生生富贵家,享五欲乐。或求生天,受天福乐。或求一生,出家为僧,一闻千悟,得大总持,宏扬法道,普利众生者。皆不得名为有净土矣。”
(8)释普通疑惑∵疑惑之一,为理事不明,大师在《复马契西书九》中,详明理、事之说:“事持者,信有西方阿弥陀佛,而未达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但以决志愿示旆故,如子忆母,无时暂忘,此未达理性,而但依事修持也。理持者,信西方阿弥陀佛,是我心具,是我心造。心具者,自心原具此理,心造者,依心具之理而起修,则此理方能彰显,故名为造。心具即理体,心造即事修。尽具,即是心是佛;心造,即是心作佛。是心作佛,即称性起修。是心是佛,即全修在性。修得有功,性德方显。虽悟理而仍不废事,方为真修。否则便堕执理废事之狂妄知见矣。”
关于心性,大师在《潮阳佛教会演说四》中说:“众生者,未悟之佛。佛者,已悟这众生。其心性本性,平等一如,无二无别。其苦乐受用,天地悬殊者,由称性顺修,背性逆修之所致也。”大师在《陈了常往生发隐》中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而佛与众生心行受用绝不相同者何也?以佛则背尘合觉,众生则背觉合尘。佛性虽同,而迷悟迥异,故致苦乐升沉,天渊悬殊也。”接着,大师三因佛性解释之:“正因佛性,如矿中金,如木中火,如镜中光,如从中芽。虽复本具,若不了知,及加烹炼、钻研、磨砻、种植、真诚泽等缘,则金火光芽,永无发生之日。是知虽有正因,若无缘了,不能得其受用。此所以佛视一切众生皆是佛,而即欲度脱。众生由不了悟,不肯修习善法,以致长劫轮回生死,莫之能出。如来于是广设方便,随机启迪。冀其返妄归真,背尘合觉。”
大师在《复永嘉某居士书五》中,谈到“悟与证”时说:“悟者,了了分明。如开门见山,拨云见月。又如明眼之人,亲见归路。亦如久贫之士,忽开宝藏。证者,如就路还家,息步安坐。亦如持此藏宝,随意受用。悟则大心凡夫,能与佛同。证则初地不知二地举足下足之处。识此悟证之义,自然不起上慢,不生退屈。而求生净土之心,万牛亦难挽回矣。”大师在《复谢诚明书》中还想到:“念佛所重在往生。念之至极,亦能明心见性。非念佛于现世了无所益也。昔明教嵩禅师,日课十万声观音圣号,后于世间经书。悉皆不读而知。”
大师谈到持咒时,则说:“持咒一法,但可作助行。不可以念佛为兼带,以持咒作正行。”并说:“持咒以不知义理,但只至诚恳切持去,竭诚之极,自能业消智朗,障尽福崇,其利益有非思议所能及者。”
对于持戒,大师一向重视。大师在《复高邵麟书三》中说:“三皈五戒,为入佛法之初门。修余法门,皆须依此而入。况即生了脱之至筒至易,至圆至顿之不思议净土法门耶?不省三业,不持五戒,即无复得人身之分。况欲得莲花化生,具足相好光明之身耶?”
大师将世之八苦,作为成道之胜缘,此对我们学佛有重要意义。大师于《复袁福球书》中说:“”诸佛以八苦为师,成无上道,是苦为成佛之本。又佛令弟子,最初即修不净观。观之我身,即可断惑证真,成阿罗汉。则不净又为清净之本。北俱卢洲之人,了无有苦故不能入道,南阎浮提苦事甚多,故入佛道以了生死者,莫能究数。使世间出世间绝无生老病老,刀兵水火等苦。则人各醉竹梦死于逸乐中,谁肯发出世心支求了生死乎?”
(9)谕在家善信∵大师开示在家弟子应敦伦尽分,尊敬父母,夫妻互相恭敬,教子孝亲济众,自身以德为范。大师在《与丁福宝书》中学说:“学佛一事,原须克尽人道,方可趣向。良以佛教,该世出世间一切诸法。故于父言慈,于子言教,各令尽其人道之分,然后修出世法。……欲学佛法,先须克已慎独,事事皆从心地中真实做出。若此人真,乃可谓真佛弟子。若其心奸恶,欲借佛法以免罪业者,何异先服毒药,后服良药。欲其身轻休健,年延寿永者,其可得乎?”
大师在《复周群铮书五》中,居尘学道者“勉力修持,以在家种种系累,当作当头棒喝。长时生此厌离之心,庶长时长其欣乐之志。即病为乐,即塞为通。上不失高堂之欢,下不失私室之依。而且令一切人同因见闻。增长净信,何乐如之。”
大师在《复宁波某居士书》中,对在家学佛者,指明了尽分的方向,他老人家说:“人生世间,不可无所作为。但自尽宜尽分,决不于宜分之外,有所觊觎。士农工商,各务其业,以为养身养家之本。随分随力,执持佛号,决志求生西方。凡有力所能及之种种善事,或出资、或出言、为之赞助。否则发随喜心,亦属功德。以此培植福田,作往生之助行。如顺水扬帆,更加棹,基到岸也,不更快乎?”大师指出居士学倾听,应随所在行业,努力工作,以作净业之资粮,可说大师亦是人间佛教的提倡者。
(10)标应读典籍∵大师在《文钞》中,指明后,指明后学应读典籍:应读佛经,则有《无量寿经》、《十六观经》、《佛说阿弥陀经》、《华严经·普贤行愿品》、《楞严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金刚经》等,其他如《法华》、《楞严》、《华严》、《涅》、圆觉等亦可专主经或一一轮阅。“但当以念佛为主,阅经为助。”
经解则有益大蚰《弥陀要解》、隋慧远大师《无量寿经疏》、善导大师《观经四帖疏》、莲池大蚰《弥陀疏钞》、幽溪大师《弥陀圆中钞》等。
净土论中,大师指说“《净土十要》乃益大师以金刚眼,于阐扬净土诸书中,选取其契理契机,至极无加者。“莫不理圆词妙,深契时机。”其他如《龙舒净土文》、《径中径又径》、《安士全书》、《法苑珠林》等亦应看。
史传方面则应看《高僧传》初二三四集、《居士传》、《比丘尼传》、《善女人传》、《净土圣贤录》(当时只有初二两编,现增有三四两编)等书,大师说以上各书“皆记古德之嘉言懿行,阅之自有欣欣向荣之心,断不至有得少为足与卑劣自处之失。”
护教则有《宏明集》、《广宏明集》、《镡津文集》、《析疑论》、《护法论》、《三教平心论》、《续原教论》、《一乘决疑论》等,大师说以上诸书“阅这,则不被魔外所惑,而摧彼邪见城垒矣。此等书阅之,能令正见坚固,能与经教互相证明。”
印光大师住普陀山时期,可称为大师净土思想由成熟而进入大肆弘扬的时期。他老人家弘扬净土法门的主要方式,就是校订、刻印和流通佛经、佛书。沈去疾居士说大师“早在他隐迹潜修普陀山法雨寺后期,自1918年起,就专门为刻印善书、佛书,多次亲赴上海、扬州、苏州、南京等地。其时他印行净土经论百种,印数达数十万册,普遍各界赠送。”此外,大师还为维护法门,救灾及佛教圣迹保护维修等,作了不朽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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