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对社会伦理与人为祸福之善导
前言
佛法上常说,佛陀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是为世间人之安乐才立教说法,所以说佛教的创立是因为世间人的原故,人在世间之生存理念可分成二部份,(一)在世间的现世生活;(二)出世间之后世憧憬。∵
人间佛教的提出真正反映佛陀契机契理的入世思想,如果不是因为世间人的安乐,肯定佛陀不会费上四十五年的时间,立教说法。太虚大师倡议之"人生佛教"便是以"人成佛成"的大原则下提出的。人生佛教的原理,并非太虚大师创造的,乃大师秉承佛陀思想的启示,经过体验和深入探讨,由深入浅出,适应时代而契机宣说,揭示人生佛教的真谛,佛教为现世人生,现实社会所需,提醒世人,要后世之自在,必先由现世做好人,所谓人成佛成,以此纠正现代中国佛教的三种偏向:(一)现代学佛的人不注重现生提升自己,只偏重於出钱做功德,以求后世的胜境;(二)不注重为现世社会谋福利,而只贪求自己的安乐;(三)不注重现生为善做好人,只偏向求伪善求功求名,以为此举可逃过因果。∵
太虚大师提倡之"人生佛教"便是根据佛陀的济世精神的原则,把世人偏求的观念,转变为积极的思想,以重视现世的人格,多修善业,多积善德,以求善终,身后因善业功德而了脱生死,这才是彻底解决人生大事,佛陀的一大事因缘出现人世间,唯一的目的莫过如斯。∵
佛教通过伦理道德感化世人,以佛家的因果报应善导世人,提升人格,启发智慧,智慧的发挥,善导世人迎福避祸,创造幸福人生,完成为人之任务,趋向后世的自在。∵
佛教化世间∵
佛陀立教在人世间,说法渡众生于现实社会,所以说佛教是世间人的。佛教善导世间人,佛教与人的因缘是非常殊胜,人即佛,人与佛的关系是无可分离的,如果佛陀不是为了人类社会清静安祥,众生的离苦得乐的悲情,觉悟后的佛陀也许会和当时古代印度的梵志一样循世自了。大觉大悟的佛陀透彻世间宇宙间真理,了悟众生皆具佛性,皆可成就佛道,只因宿业无明所障,佛性无法显现,因而轮回受苦。悲天悯人的佛陀,明知世人因宿业所招难以自救,可是鉴於众生的沦落,是因无明所致,为怜愍众生,轮回无期,痛苦煎熬无可出期,不知自救,为此,因而入世说法,以种种言教、身教,比喻教育世人,四十五年如一日,辛勤不息为世人宣讲,经、律、法典无数,临终一刻还以遗教经结束在世间的法教。人间教主的佛陀因一事因缘,出现于世,一生为教育世人孜孜不倦,有教无类,立教说法,以慈悲的启示、智慧的启发,为引导世人入佛的知见故,四十五年为世人的佛性的寻回获取,以各种教育方法开导,希望世人回归原来的真面目。法华经方便品说,「欲以佛的知见示众生故,欲以佛之知见悟众生故,欲令众生入佛之知见故」。∵
佛教对人类心灵的善导、教化,以种种教育的方法,开导人们的思想、意识,调和人们的心态,改善行为,最初以"四圣谛"、"八正道",六波罗密的教理,善诱世人"上求佛道,下度众生"的悲愿,自我修行、提升智慧、完善人格,以高尚品格修习佛法,深入学佛,在佛法的熏陶下,净化心灵,以纯正清净的言行,以教育方式入世弘教,可增倍信服人心的作用,进而引导群伦归信佛陀,以佛法的教化善导人心,归趋善道,奉行小恶不可为,莫因小善而不为的理念,使人人奉行为善不作恶的心态,如此社会安宁,世界太平是必然的趋势。∵
佛陀的教导∵
佛教就是佛陀教言,也是佛陀的教育方式,佛陀的教化大略上有三个方式,第一为言教,第二为身教,第三为思想教育,佛陀立教说法于人世间,宣说无数法门(言教),以身力行(身教),以种种比喻不外开导世人,了知佛之知见,因为佛陀的知见,是要世人在世间时把握时机,以现有的人身,进入闻、思、修,进而悟入戒、定、慧三无漏学,这是修习佛法的根本,也是成佛之方法,也是学习做人的基本法则,更是了悟佛陀知见的初步,我人凡夫俗子,是为社会的一份子,为了社会的安宁,精进学习佛法,悟入佛的知见,因此才可了悟佛陀为世人之衷情。∵
佛法是治心之法∵
佛法是治心之法,因为人心多变,时时刻刻随着外境的幻相而变化,心识是千变万化无可捉摸,非人们的意识可主宰,因无法治心,不了解心识无常,根本无法自我主宰,因而随风逐浪,由外境的幻变,而决定外缘行为,因而人的心识行为随着业力所转,无所是处,唯有通过佛法的学习而了知业力所障,控制心识多变,稳定意识形态,才是理悟佛陀的教言。所以佛教教育实际重要,非斯无法可施,非通过佛教教育的教导,无法促成人们深入佛法,更无法引导世人通过认识心识而改善自己,无法提升自己,智慧无法启发,因为智慧无法启发作用,人们的思想行为只为外境的好恶而影响。现时代所谓物质文明,人人讲究现实,相对的精神生活因而障闭,人心不古,恶境比好事还要多,人们的善智识又无法升起,无法控制心识之变化,人心又受现实生活的要求,为物欲所牵制,因而产生了自私自利的心态,自私心的升起,造成人们无恶不作,因而影响整个社会的不稳定,世界不太平,这是人为的祸害,只有治心,调整心法,了解祸首根源,调整心法,提升佛教的教育,通过佛教的治心之法,完善世人的心态,改变为人之态度,把人的本性显现,人爱人,人爱众生,世界太平指日可数矣!∵
佛法的善导∵
佛法在世二千五百多年,由印度传入中国后再传入世界各地,因时间的悠久,地区传播之广扩,各国民族性不同,民间风俗、生活习惯的差异,致使原始佛教原俱有的教育性、文化性的教理,因种种因素而有所改变,加上每世纪的文化之意识形态分歧,人们的理解能力的不同,对佛陀时期之立论,分解各有所说,因而自古而今,无数之论着各显其辉,五花八门,形成了庞大的人类文化宝库,为人类社会提供生活指南,这生活宝典,以入世法之现实生活的善举来完成出世间法的胜景,达到人成佛成的最高境界的理论根据。∵
佛法是两方面的,其一是"证法"和"教法"。证法是佛陀所亲证到一切法的实相,即诸法实相之方法和作用,曰为契理,教法是佛陀觉悟后将所证的诸相之法为众生宣说的诸相非相教法,曰为契机。其二是"入世间法"和"出世间法"。佛陀为开导世人,如何做一个像样的人,以现实人生之善举来完成人在世间的善缘,修个善因,结个善果,这便是入世法的真意。出世间法,必须以现世人生通过现世生活的要求,严格自己,宽容别人,以入世法修出世缘,即是说"结个善缘,修个善终"也是佛法所说的"人成佛成"的真意。佛语常言,以入世间法做出世间的事业,因为对出世间之憧憬,而必须在现世生活方面的严谨和自律,处处从善,远离恶行劣为,净化思维,清净本性,完善人格,接受佛陀的善导及教诲,不但在人生中安然自在,身后必处于超然解脱的胜境。
佛法世俗化∵
后期之中国佛教,因为失去了佛教文化,佛法渐渐式微,教育的不注重,佛教徒无法理解,经、律、论的教法,因而佛法的妙用,无法对现实社会启发作用,人们对宗教意识认识有限,一般宗教行为、礼仪和仪式陷入了乱相和迷信的境地,信徒对深奥的教理无法吸纳,更无法理解佛陀所说之入世和出世的真谛,时人追求今世生活的满足,唯有向无明祈求,藉望他力、神力,使今生后世的胜景能裨益,唯不知欲求今生美满,必行现时的善缘,欲求后世的胜景,必先现世修持善业,通过修行,净化本性,求出离心,才是撤底的功德。∵
时人误解佛法,贪求拜佛、求佛,偏重法会,唯求个人今生后世的胜景,唯不知现世修行功德为社会谋福利,行善、布施、多行菩萨道,了悟佛陀的教言,发扬佛法的济世精神,使人们了解六波罗密,实践教法,使众生滋润在佛光法雨下得到真利益,这样的修持功德才是真正的安乐,才是走向菩提大道之法。∵
佛教自古以来,学人常自持己修,立派分支,各建门庭,坚持自宗之法是唯一成佛方便之法,甚至排斥抵毁他宗,造成同教自残,同袍干戈,教内乱相处处,这非我教之福,而是佛教发展之障碍。现代有识之士为求佛法,能在现世为利益世人,组国际性的会议,除联谊性质的来往外,亦有研讨性质,对各宗各派的教理,提出研究探讨,以达致求同存异的理论发展,解决二千年来宗派的分歧,各自相对的局面,也综合佛陀因时、因地、因各种因缘的教法,能得到理解,以佛陀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因缘普渡的精神,善导群伦共赴善道。
佛教困惑期∵
佛陀立教其法盛行于印度一千年,下一千年则盛行于龙之大地,自唐朝以来,佛法大兴,宋以后佛法在中国每况日非,迄至清朝佛法基本上已不覆存,所存者仅是寺庙外形,寺内的出家众多是无识之众,连基本的佛学都无法解释,更无修行可言,出家众藉出卖佛法以法会、超荐、经忏度亡处处为死人效劳,为生人装修门面换取丰厚的供养金享受残年,因而佛法的胜意已达到人人不知,在家众仅是一批盲目膜拜,瞎修妄求,求福、求财,实际的功德无法实践,尤其无法体现佛教原有之教义,为世人在世间生存理念的意义无法达致,佛教在当时之效用已失去,佛教真正的文化因消失而堕落。五四运动以后,佛教基本上被判为迷信信仰,毒害人民思想的宗教。
佛教的复兴∵
中国佛教达到最消沉的时刻,时至清朝末年,文化界一位善知识,杨仁山居士的出现,提倡革新佛教,重新教育佛教在家、出家众,重振故有之佛教文化,发挥佛教为利乐世人,利益社会,为国家人民昌盛幸福的愿望,他认为沦落后的佛教是社会的负担,是人民的包袱,只有带给社会祸非福,非佛陀立教的原旨。∵
杨居士为佛教申冤,重振真正的佛法,努力改善佛教的良好形象,把佛教原有的面貌重现人世间,数十年间培养了近世纪中国佛教大师无数,其中以欧阳境无居士、太虚大师最为人称道。他们俩对近代佛教的发展,佛法的发扬,佛教文化的振新,起了极大的作用,影响深远,为近代佛教活力和兴盛,起了启发作用,延续了佛教慧命,光大佛灯的照耀。
欧阳提倡依法不依人佛学理念∵
如果说太虚大师是近代佛教大师,那欧阳竟无应说是近代佛学太斗,欧阳竟无的佛学思想,"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提倡在家、出家均是延续佛陀慧炬之人,认为有德之在家人胜过出家众,白衣上座是自然现象,他认为佛陀时期已有在家人为出家众宣讲佛法,人皆佛性,非出家众才可成佛。大乘佛教以菩萨道的精神,救济世人为目的,菩萨道的特性和执行是"上求佛道,下化众生"的贯彻,而并非着重自己的解脱,故菩萨并非出家众唯一之象徵。∵
欧阳对清末佛教的混乱,文化之分崩,衰况痛心疾矢,他说,中国内地僧尼,约略百万之数,其能知大法、辨悲智,堪住持称比丘不愧者,诚寡若晨星。所以欧阳大师的主张是,居士可以脱离僧寺而独立弘法。太虚大师当时也认为佛教衰相非改不可,认为"出家为主,在家为辅"的僧俗合作方式。
太虚大师提倡改革,主导人生佛教。∵
太虚大师和欧阳竟无是杨仁山居士之学生,然太虚大师是杨居士创办之祗恒精舍的学生,而欧阳居士是协助杨居士筹办祗恒精舍得力助手。太虚和欧阳对近代佛教的复兴,佛法的重现,佛学推动,起了极大的作用,兴起了狂涛骇浪,震醒世人对佛教佛法的重视,因而佛教的发展,佛法的发扬,为近代佛教奠定了不可磨灭的功德。∵
太虚大师的佛学思想是以"人生佛教"为主导,他的主张是应从,教、理、行三方面的观察,认为从教方面说,可分为三期三系佛教,即佛陀灭盘后五百年间是小乘期,七百年间是大乘期,一千年间是密乘期。在理方面分为三级三宗的佛教,第一级是,五乘共法,重缘起法,因果法。第二级为,三乘共法,重八正道,三法印。第三级是,大乘特法,重大悲心,般若智。三宗方面是在三级法上,建立"法性空慧宗"、"法相唯识宗"、"法界圆觉宗"。在行方面分三依三趣,(一)依声闻行果趣,发大乘心的正法时期。(二)依天乘行果趣,获得大乘果的像法时期。(三)依人乘行果趣,修大乘行的末法期。最后他提出要达到圆满佛果,其进程仍分列为四阶段(一)人生改善(二)後世增胜(三)生死解脱(四)法界圆满。∵
欧阳与太虚两大师对当时佛教的弱点衰相,均认为"非改不可",而对改善佛教的主张各有所见,都具有启发性,为后来佛教的发展,朝向多元化教团组织的趋势,奠下了基础。两大师的看法虽略有不同,可是两者的理论价值观是为世人所肯定。∵
觉之教育∵
导师晓云老法师说,"社会之安危,关乎教育之如何培养"。所以说,教育关乎人类社会一切,社会的进步,人类社会安危视教育之因素如何培养的关键,如何致使人们思想和行为的纯净性,教育的培养是重要的,这一切是社会环境安危的重点。
社会的复杂性产生各色各样众生,以人来说,古语常说,一种米养多种人,人类所处的环境也是影响人们的思想,然而唯有同样的教育方式和环境,才可培植同样的人类思想,教育极关人类思想及人类行为实践的结论,好歹的教育方式、环境的优劣是人类社会安危的导因。∵
佛陀注重人心净化的教育,故晓云老法师说,"救世必须先治心",佛法是心法,也是心学,佛教是心教。导师晓云法师又说,"若论伦理社会,齐家治国,以孝为万善之本,以仁政为治平之本,以智慧为人生之本,倡导复兴佛教文化思想,何止是佛教文化复兴之基本要素,简直是现世多苦难中人类社会之基本要素"。∵
佛教的教化是以人为中心,而心主宰人的行为和思想,故治心是佛教指导做人的方法,故佛学上说,心生世界生,佛教以治心为本,使之净化启悟,善导一切行操思维,故原始佛教之八正道,被称为佛学的基本原理,由基本原理所发展至种种施教之方便,不外也是欲解决人的问题为社会的安宁,世界的和平,提高人的福祉,故佛家主张治心为先。晓云老法师说"佛教是人类心灵的教育法,故佛学称为治心之学",觉性教育是超知识和重视心行实践之心理教育、行为教育,乃至终生教育。她老人家对觉之教育思想与实践,她说,「当今道德不振,人心陷落之社会,思报佛恩,行佛事,无过于发展佛化教育,而最能普及佛化教育者,无过于兴学育才,善用丛林教育者,作适应时代社会的运用,务使感格人心,净化思想,悲智精神之培养。对目前社会人心安宁,减少贪欲和残杀暴戾之恶行,有助清净之缘」。要化解危害的垢病,觉之教育是善导的动力,也是晓云老师佛学思想。∵
清朝末年为挽救佛教的生存,佛法的重新开拓,杨仁山居士提倡佛教教育,其学生欧阳竟无居士和太虚大师执行其教法,现代晓云老法师实践"觉之教育",佛教佛法因而开创新天地,觉之教育肯定是佛教发展,佛法的发扬的原动力。∵
近代佛教对社会的功能∵
近百年来,佛教在中国经过没落期后,重新振作,掘起了新一代的佛学学者,近代佛教大师的提倡,必须把佛教文化提升,组织教团,弘法利生,举办佛教教育,培育在家,出家众提升佛教徒之佛学的意识,奠下佛教在新时代的使命基础。十年前晓云老法师以不屈不挠的毅力在***成立第一座由中国佛教人创办之社会大学,华梵大学,以世学做为推动佛教的入世理念,善导社会人士对佛教的认识,因而佛教被广大人民所了解和接受,身为佛教徒不再被视为三教九流的低层下士,而被视为有识之一群,为社会的福利教育事业,献出智慧和能力,创造人间佛教,因而佛教徒引以为荣,倍受尊重。∵
佛教之入世精神深入社会,善导世人,启发智慧,通过智慧的启发,人心为善,社会融和,天下太平,佛法的善导,不但现世生活的自在,宗教生活的启发,净化本性,升起菩提心,往菩提大道前进。∵
结论∵
佛教的盛行,赖于佛教教育的推动,佛教教育的普遍,带动佛法的盛传,佛教文化的熏陶,人心的净化,家庭融和、社会之稳定。∵
优胜的教育环境,正确的教育目标,以及优秀教学人材,是决定教育的成功要素,成功的教育,才可培养成功专才,佛教更需要高素质的人才,深而澳的佛学,才能深入浅出地教化群众,佛法才能真正带给人类社会裨益,给国家带来安宁、繁荣和进步。
一九九九年四月间
(作者注:此论文发表于第十一届国际佛教教育文化研讨会中。此研讨会于一九九九年七月十日至十四日举行于***大伦山,华梵大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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