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寺不负重托的钟镜和尚
华岩寺第五十五代住持钟镜和尚乃四川西昌张氏之子,母亲李氏。钟镜生于光绪戊戊(公元1898)年十一月初四日。其父早逝,母亲居蠕,抚养一子一女,历尽艰辛。
钟镜自幼聪慧,读书悟性亦高。幼年失估,性格孤僻,不苟言笑。对于世间种种虚伪之习,他深恶痛绝,自心底鄙弃。独喜焚香静坐,常常足不出户。亲戚和邻居们见了均称之为“和尚”。钟镜听罢,依然默默无语。
辛亥革命以后,四川的政局久久不见安定。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艰难,而奢靡酬应之习却比以往有增无减。钟镜见了更加黯然神伤。稍长,他告别母亲和妹妹,负箕成都求学。谁知仅仅一年,贫病交迫的母亲终于撒手人寰,闻此噩耗,钟镜五内俱焚。念及亲恩未报,世事日非,如今连慈母也离开了人世,这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于是他披剃出家,法名性法,字钟镜,时年二十四岁。同年冬天,受具足戒后,一心苦修,如醉如痴。
第二年夏天,钟镜和尚携钵出川,历武汉参拜寺村和尚,然后又到镇江、往普陀,再转道杭州灵隐寺。在觐县滞留最久,因受聘于七塔寺报恩佛学院,历时三年。1934年冬天,义应聘到了华岩寺天台教理院。在这里,钟镜埋头教学,呕心沥血,培桃扶李,人所共见。矢志僧学的党初和尚曾当着众僧夸奖钟镜:“我自办学以来,还没有遇见这样的良师”!
1935年8月,钟镜和尚被推任华岩寺和报恩寺住持。虽承觉初之后,然觉初和尚当年以振兴僧学、培植僧才为己任,尽力策划,八方奔走,耗尽大部精力,而寺中积弊则无暇尽革。有鉴于此,钟镜和尚主寺以来,力提僧纲,严肃威仪,在僧众中反响极大。他着眼寺庙中兴、革弊除秽,坚定不移。另一方面,他亲自参加劳动,与僧众同甘苦。处事力求无偏无私,讲求平等。如此二三年过去,青化其德,寺规得以严肃。钟镜和尚很注重自身的表率作
用。他自幼十分鄙弃陋习,反对浮华奢靡,经数十年清修,德行更高,持戒更严,平素所结交的都是恬退高尚之士。他不事攀援,不烟酬应,有时与人终日相对也默无一语。但如遇到尊法重道之十,则侃侃而论,周到详尽,一点也不怕耗费口舌。钟镜和尚亲们平安,从不炫耀以骇世俗。他见人有一善则踊跃赞叹,有一不善不一味宽容,哪怕是亲故长上也据理相争.晓之正道。对寺中老病僧人则亲自慰问调理。就连寺庙中那些杂役处事小有过失,他也轻言开导,从不厉声呵斥。偶有达官贵人,他亦以礼相待。虽然华岩寺庙产甚富,HI租可观,但食者众多(常住僧众最多时达300余众),时感难以为继。作为应对之法,钟镜和尚力求裁汰一切浮费,寺有所人,包括弟子供养微资,他也全部交付库司,以供大众同得福慧,共享吉祥。他曾说过:“吾辈出家于.不能荷负众生。虽终H一粥,终身一袖.已辜佛恩。敢积钵资安供养,深罪孽乎广’当然,对于钟镜和尚的革弊兴寺之举,在僧人之中亦有不同看法,宏亮老和尚等大批僧人给予厂有力支持.使之得遂大愿。
此外,钟镜和尚还在华岩寺的庄严殿宇间开辟荒地,培植林木花竹,时时亲劳脐服。众僧见了也踊跃争先。因此.寺中僧众,和合无间。某日,一客僧在寺中不慎丢失钞票数十元。正感烦恼时,沙弥拾得后已报执事僧悬牌招领。客僧闻之,感动不巳。
钟镜和尚刚到华岩寺,当时的方丈宏亮和尚对他说道:“如今法门衰微,形势紧急,你年富力强,肩负重任,应当终身为之,千万不可畏缩退避”。自受宏亮和尚这番重托,钟镜不敢推倭,如饥似渴地寻求贤者托付寺事。他曾对人说:“亮老之言救弊一时。我须立下规矩,垂之永久,使后之来者遵循不变”。钟镜和尚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华岩寺志》说他“革故鼎新,振聋发联。肃僧纲,严戒律.宗风为之一振……时人号中兴焉”。
退居之后,钟镜和尚壮心不已,成天忙于整理先德遗着,广搜有关华岩寺的史料轶闻,辑稿成《华岩井忐入∵八志凡五卷,洋洋数万言,重续慧灯,功德无量。修志之外,他自己也勤于着述。通览《华岩寺志》所辑钟镜和尚竹撰写的序、表、传、铭、记以及诗偶等等,篇目甚多。众多合述中,很值得一提的是《谕白鸟文》。文中的白鸟又叫做鹏,体较大,其食物多为鱼虾,粪便特别腥臭。因此,林下山民苦其粪便狼藉,毁巢取子,将其驱走。钟镜和尚的《谕白鸟文》即由此而发。他在文中写道:
鹏啊!尔辈来此为的是安居,以便生儿育女。现在却因为不洁见憎于山居之民,以致覆巢毁于,这是多么不幸啊!你们知道吗?寺内屋檐下,家雀营巢;寺外枝上,鸠鹊垒窝。就是鸦鸨这类“不祥之鸟”也在林中平安地栖息卜来,并未听到有人为此咳目切齿。树林根本不会舍不得让你们筑巢。翠鸟被射杀是因为它的羽毛华丽;鸽子被网捕是因为它的肉味鲜美。这两样东西你们都不具备,你们的身体本来是非常安全的啊!华岩是佛教圣地,芸芸众生托行其间冀尽得度。只有你们来此却如赴汤蹈火。着粪于佛头,佛却不怒。而在凡夫俗子那里就不会是这样了。这个道理你们知道不?山中的树木可多了,你们不把鸟巢筑在当路的树上还不行吗?
通篇行文流畅,用比十。力。这一番告诉白鸟的话,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了钟镜和尚的菩萨心肠。
钟镜和尚1939年退休后,亦人季尔关闭关修持。因其德行高深,聪悟过人.以后历代接任住持,遇事多找其商议。1950年,被迫还俗作了农民,因年迈,留寺照看寺庙,小买度日,十分清苦。1957年病逝,享年5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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