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参与式佛教走过百年∵
□∵张雪松∵
20世纪以来,我国汉传佛教兴起了人间佛教运动,在对传统佛教的革新,使佛教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时至今日还在为构建和谐社会作出自己的贡献。人间佛教已经为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和认可。
汉传佛教思想中的人间佛教,在南传佛教中还有一位志同道合的“亲兄弟”——“社会参与式佛教”(Engaged∵Buddhism)。“参与式”佛教可能大家听着比较绕口,但如果用我们习惯的话语来称呼,叫做“入世”佛教,大家立刻就能明白其意了。
人间佛教思想是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诞生的,有着一腔“佛教救国”的悲愿;而参与式佛教诞生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那时东南亚许多国家都已变为西方列强的殖民地,他们所面临的西方文化的冲击可以说比中国还要大,还要直接。在东南亚许多国家,南传佛教的地位相当于我国传统社会中的儒教,是主流的民族文化,因此在东南亚,南传佛教更是成为西方文化冲击的风口浪尖。在历史转折的关键时刻,东南亚兴起的参与式佛教,为抗争殖民统治,追求民族独立和平等自由,提供了有力的思想武器,像20世纪上半叶,斯里兰卡僧人不顾危险,深入民间,组织游行示威,要求结束殖民统治,积极宣传民族文化、佛教文化,唤起民众民族意识和文化意识,为斯里兰卡的独立及其后的建国都作出了十分重要的贡献。
参与式佛教,早期的许多领导人物,如斯里兰卡的达摩多罗法师,与我国人间佛教的代表人物,如杨文会居士、太虚大师都有直接的交往和相互协助。参与式佛教与人间佛教在“积极入世”的旨趣上是一致的。正如1947年南传佛教界部分僧人发表的《比丘与政治》宣言中指出的:“我们相信,今天的政治是指一切公共福益的人类活动,故出家僧众也应关心参与政治、弘扬佛法。佛教的利益应以信仰佛教大众的利益为依据。历史也充分表明,当僧伽罗民族,也就是佛教民族繁荣昌盛时,佛教也就发达。因此,我们宣布比丘投身到服务大众利益中去是完全合适应当的,无论这些事业是否被标榜上政治标签,只要它们对比丘的宗教生活不构成妨碍。”
当时,我国的太虚大师,被称为“政治和尚”,主张议政而不干政,他的许多思路其实是同南传佛教中的社会参与式佛教有类似的地方。不过,时过境迁,亚洲各国早已结束殖民或半殖民的统治,走上的各自独立发展的道路,世界也进入了全球化的时代。南传佛教中的社会参与佛教也与时俱进,由主要致力于政治活动,开始转型到关注生态、环保、人权、贫困、医疗等多项关系国计民生的议题。
“一切皆苦”,“诸法无我”,“诸行无常”是佛教最基本的核心理念,社会参与式佛教对此都有更加深入的理解和体悟,在保持佛教传统的基础上,积极推行其社会参与理念。——一切皆苦,不仅是人生心理的痛苦,也有外在,由于战争、疾病、饥荒、贫穷等等原因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痛苦。人有病、有苦;社会也有病,有苦。因此佛教徒要积极参与慈善事业,维护人的生存权和发展权,为现实社会真正去解决这些痛苦。——诸法无我,不仅我空、法空,各个民族国家,文化圈也要空,即虚怀若谷地去接受世界上一切先进文明,不要我执,才能避免无谓的“文明冲突”。——诸行无常,一切事物都是发展的,佛教也是如此,也是发展的,佛教对于一切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新鲜事物都要勇于接受,不断创新。
社会参与式佛教,在东南亚,乃至全世界都有着越来越大的影响,固然,社会参与式佛教的一些理念和实践行为,未必全为广大佛教徒接受,但无疑是值得我国人间佛教借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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