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周绍良先生

哭周绍良先生

一

启翁哭罢哭周翁，从此文场失二雄。

百载原期传旧业，如今万事已成空。

启翁于六月卅日夜逝世，周翁于八月廿一日夜逝世，相隔仅五十二日。

二

先生与我旧缘深，六十年前结墨林。

难得一回聆雅韵，始知易水有真音。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周先生与张子高、张絅伯等先生筹组墨会，各出藏墨赏鉴，特邀予与会，予曾数往。后因故停止，然予因此略知墨道也。

三

先生与我曾结邻，恰好东西住对门。

难得楼头初一见，絮言两忘计时辰。

初予到京住张自忠路人大宿舍，予与先生长女对门，先生常来，故得时时相见。

四

先生红学是鹏鹍，两卷新书育后昆。

到老难忘脂砚斋，书来劝我要深论。

先生所著《红楼梦卷》及《红楼梦书录》（与朱南铣合作）、《红楼梦研究》嘉惠后学，至今不替。

五

先生内典忒精醇，与我论谈古像真。

话到秦州麦积寺，摩崖大佛尚无论。

先生是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与赵朴老共事，故精于内典，尤长于鉴定佛像。予曾以金铜佛像照片数十帧请教，先生能确指各像之时代甚至产地，并为予述麦积山三大佛，至今尚无人能证其出自何经典。

六

先生去矣万般空，南望平畴泪酾风。

往事仍如常日去，伤心从此不重逢。

先生晚年住京东黑庄户，与予相去甚近，在予南面，而平畴相隔，四围绿野，相望而不相接也。予曾多次往访，欢若平生。先生或时以电话相通，以慰岑寂。

二〇〇五年八月二十三日晚于瓜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