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我在山麓行走

这个夏天很精彩,不是因为多雨多晴,而是仅仅因为这个夏天,那么多的山麓给我步行,拴系并丈量我的双脚。

就说四月吧,国内还是春风和煦的时候,兰卡已经超过四十度气温。我们走在斯里兰卡的最高山,一百零五条河流的发源地,为了看日出,还上演一出迷路的游戏,同行的慧澄脱离了队伍,幸好有兰卡友善的人们,一路护送,总算自己回到科伦坡,与我们汇合。而关乎我的印象和回忆就是晕车了,上山晕的要死,下山仍然晕的要死。领教了兰卡第一高山的风采,日出已经没有印象,而上山的暴雨,住宿半山小店的蜡烛,雨中烛光中与巴基斯坦人、以色列人、日本人、兰卡人以及我们中国人的茶会,却是无法忘怀的温馨,更温馨的记忆是久违的日记本竟然在那样的一个晚上被我取出来,在暴雨,在飞流轰鸣中,在摇曳烛光下,在那样一种古老的感动中,写日记。∵

印度的灵山是在傍晚的黄昏中走上去的,当然陪同我们的不仅仅是落日的余辉,还有护送的警察,以及一路叫卖的小贩,当然少不了导游莲生不时担忧遭遇土匪提醒我们动作脚步加快的提示。∵

而七叶窟则是清晨的步行,好在那时还不是很热,但是一路的上行,依旧感到有些疲惫,最惊讶的不是路上遇到的几个耆那教的庙宇,而是一路随行的几只狗儿,就那么一路跟随。当然下山时已经亮天了,路边乞讨的残疾人就在路旁山崖边的一块石头上等待,同样惊讶的是一个身体残疾人怎么那么快走到山上,对于健康人而言都有点难度的啊。七叶窟是佛教经典第一次结集的地方,跟灵山同一个地方。∵

五月则是云南的崎岖山路了。三和寺位于安宁八街,从昆明过来七十公里,除了昆明到安宁二十公里是高速外,剩下的都是乡下的柏油小公路,路面很窄,路两旁矮的是竹子,高的是小叶桉树,再外延,近山的多数是烟草地,才长出来的烟草很像大大的菠菜叶,靠水的则是万亩浅水藕的荷花,藕田跟水田交错,碧水蓝天,绿油油的小稻苗,车子穿行在这里,偶尔再被暮归的水牛挡住了去路,还要耐心的等待,要是可以把汽车当成老牛车使用,人早已不知道今夕何昔了。尤其从八街三和寺往玉溪的另一条公路上,穿过几个彝族小村寨,雨中行走的人,披着蓑衣的摇摆,担着稻秧随手抛在水田中,而一畦畦一垅垅的水稻秧苗就看似不经意的插在水田中,怎一个惆怅了得。

六月的北京怀柔则纯粹是跟山一起的日子了。圣泉寺俗称北寺,唐时初建为观音寺,山上缺水,感动的韦陀背了一口水井放在寺院里,至今这口辘辘井还在吱吱扭扭的叫着。寺院不大,两颗银杏树,一棵老槐树,把个寺院遮蔽得没了天日,刚从辘辘井打上的水也够寒,我尝试了一次,直接喝了这口水,不到十分钟就去洗手间贡献了。车子如同过山车,也只能开到钟鼓楼,要到寺院,还得步行十五分钟。

相隔不足十公里的朝阳寺,天溪庵是车子可以开到门口的地方,而位于甘涧峪水库西山后的三皇庙则必须又得走路十五分钟,离开水库,再到山西庵,同样是一个十五分钟的路程,尽管山西庵傍晚时候,在夕阳映射下有如黄金布地,但是上山,辛苦还是不可或免的。∵

整个的六月,除了去北京大学讲过一次课,去广州听了两天课,我就在怀柔这五个小寺院的山路间行走,每天丈量一下,哪里适合建什么,哪里适合种什么,哪里适合什么都不干,单纯的保留她的原貌。我没什么理想,也胸无大志,只想在这片原始的山地上,建设一个自然的、人心的、文化的、国际的、现代的寺院出来,给这里的众生提供内心的清凉足够了。

当然了,这个夏天,除了这些走过的山麓山路山区山地,陪伴我最多的还是茶。尤其从山上走下来,一杯俨俨的红茶或者普洱,足已让这个知足的人感觉什么是神仙了。

2007年7月12日于昆明宗教界人士培训班课上∵

明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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